不行!还是得再拖些时间!
随后,周沐晴广袖轻挥,九道灵纹应声而起,在空中交织成网,每一道都泛着不同色泽的灵光。
她指尖轻点,灵纹便如活物般游走,在虚空中勾勒出玄奥的轨迹。
“这灵纹封丹术不过是入门功夫,学起来倒也不难。然而,九转封灵阵的精髓,却在于那变幻无穷的九宫之局。师弟可要看仔细了!”
说罢,周沐晴指尖灵力化作缕缕细丝,于虚无中缓缓勾勒成型。
她眼角余光瞥见许怀生眼神愈发涣散,一抹得意的浅笑悄然攀上她的唇边。
“师弟,此刻心神可还稳得住?”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纤纤玉手不自觉地搭上了许怀生略显摇晃的肩头。
许怀生身形微晃,似要栽倒,却在最后一刻,凭借着最后一丝清醒,强自提气坐直:“多……多谢师姐不吝赐教……”
其话语间已显几分力不从心。
周沐晴心中暗喜。
醉仙引的药效已然发作,此刻正是套话的绝佳时机!
她俯身向前,朱唇几乎贴上少年耳廓,吐气如兰,轻声细语道:“师弟适才炼丹之际所运之功,莫非便是传说中的《太初归元诀》?”
忆及大长老方才对她的私下透露,虽仅为揣测,但此情此景,无疑是验证的绝佳时机。
不过,这《太初归元诀》可是禁术,也不知道这个许怀生,究竟是如何得到的此等功法。
毕竟,药王谷的各类秘籍可是从不外传,哪怕是有了药王令也是如此。
当然,得了药王令者,一般也不会愚蠢到想着要蹬鼻子上脸,坏了与药王谷的情分。
许怀生眼神迷离,嘴唇微动:“是……师父……”
“当真是《太初归元诀》?!难不成是真的?”周沐晴声音陡然拔高,又急忙压低,只是指尖不自觉地收紧,“那……那你师父从何处得来的这本功法?”
居然还真让大长老给猜中了!
“南……南荒”许怀生的声音微弱而含糊,这几个字却如同惊雷,在周沐晴的心头轰然炸响。
她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澜,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继续追问道:“南荒何处?!”
话音未落,许怀生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一般,随后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案几。
周沐晴猝不及防,洁白的衣袖上顿时溅满了点点血迹。
“师弟!”她惊呼出声,却见许怀生已经瘫软在地,面色惨白如纸。
周沐晴彻底慌了神。
醉仙引虽能惑人心智,却绝不会伤人肺腑!
若是许怀生真在她眼前断了气,那她的一切,怕是都要随之灰飞烟灭了!
周沐晴慌忙俯身,指尖刚触及许怀生那微弱的脉门,忽地,一股力量猛地钳住了她的手腕,气瞬间倒灌而入!
“师姐……”许怀生缓缓掀开了眼帘,那双眸子里,哪有半点先前的迷蒙与虚弱?
嘴角虽还挂着未干的血迹,他却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真是多谢师姐如此挂怀,不然,凭我这区区炼气期的微薄灵力,可奈何不了师姐分毫。”
周沐晴的脸色倏地变得惨白,她试图挣脱,却发现为时已晚。
她咬紧牙关,急欲掐诀反击,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灵力滞涩难行,半分也使不出来。
转瞬间,局势已悄然逆转!
下一刻,周沐晴只觉得浑身一软,直直倒在地上,瞬间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布。
“你!”周沐晴眼又惊又怒,声音颤抖,“你竟是装的?”
许怀生抹去嘴角血迹,从容起身:“若非如此,怎知师姐对我功法如此执着?”
他双手负于背后,声音冰冷:“师姐,师弟再怎么废物,到底也还是药灵圣体,师姐可不该如此小瞧于我。”
周沐晴的面如死灰,所有的算计与谋划在这一刻仿佛都化作了泡影。
她终于恍然,自己竟是落入了对方的算计!
“你要怎样?”她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强作镇定,声音却微微发颤。
许怀生不答,而是轻轻一笑,反问道:“师姐可曾想过,我为何会突然吐血?”
周沐晴闻言,心中不由得一凛,目光中闪过一抹错愕。
“因为我在察觉出醉仙引时……”许怀生的话语忽地一顿,身形骤然逼近,眼神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我还意外地发现了一样更为微妙的东西。”
他指尖轻弹,几个简单的动作间,已将一切算计得清清楚楚:“蚀心散,此毒服下,蚀心腐骨,痛不欲生……师姐,你这手段,可真是够狠辣啊!”
自古医毒不分家,药王谷作为丹道之中的圣地,自然也存着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毒丹。
周沐晴的瞳孔倏地紧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意冻结:“不可能!我从未……”
“自然不是你。”许怀生冷冷地打断,他自是算得出来周沐晴没有撒谎,“是香炉。”
周沐晴闻言猛然回首,玉容失色。
那张素来清冷的面庞此刻血色尽褪,连唇上胭脂都掩不住苍白。
“看来……”许怀生的声音逐渐低沉,透出一股森然的寒意,“师姐你也不过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周沐晴瞬间如坠冰窖!
她忽然想起,这丹室是大长老药尘子特意安排的,香炉更是……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许怀生忽然敛去寒意,从袖中抽出一方素白绢帕递来,“师姐应当还有拭面的力气?”
周沐晴指尖微颤地接过绢帕。
她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温顺的少年,远比想象中可怕得多。
“你……”她喉头发紧,攥紧了手中的绢帕,“究竟想知道什么?”
许怀生微微一笑:“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