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行”。他只是拿起桌上的一支红色记号笔,在“遗音”唱片店的背面,画出了一条细细的线。
“这家店后面,有一条没有监控的巷子。通向一家已经废弃的印刷厂。”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解决问题的冷硬,“我会给你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无论发生什么,我的人都会进去。”
他扔下笔,看着她。
“苏小姐,你的‘人心’,最好和你说的一样值钱。”
苏晚没有回应他的警告。她拿起那张泛黄的照片,重新看了一眼。
那个在阳光下笑得无忧无虑的女孩,仿佛正在透过时间,看着现在的她。
“遗音”唱片店的门很重。
推开时,迎面而来的是一种被时间封存的气味。旧纸张、灰尘、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唱针划过胶片的独特味道。这味道和苏晚在照片上看到的,闻莺脸上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形成了奇异的互文。一个属于过去,一个试图开启未来。
店里很暗,只有几盏暖黄色的射灯,光束精准地打在一排排陈列的黑胶唱片上,像是在为蒙尘的遗物举行一场漫长的追悼。
柜台后面,一个女人正在用一块麂皮绒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张唱片。她四十岁上下,穿着一件素色的棉麻衬衫,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气质沉静,仿佛和这家店一起,被时光遗忘了。
她就是温雅,徐蓁的副手,这家情报站的看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