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矿洞某处,潮汽在溶洞深处凝结成冰冷的水珠,顺着钟乳石尖端缓缓滴落,“滴答、滴答”的声响在空旷的空间里反复回荡,像是困在此地的魂灵在低声呜咽。
岩壁上覆盖着滑腻的青霉,昏暗中泛着诡异的幽光,空气里混杂着潮湿的土腥气、腐朽的木头味,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那是绝望与恐惧发酵出的味道。
沿着岩壁往里,十余个独立的小洞赫然映入眼帘。
这些洞口宽窄不过一到两米,高不足两米,粗糙的石壁边缘还残留着开凿时的凿痕,每个洞口都拦着一道朽坏的木栅栏。
松木制成的栅栏早已被水汽浸得发黑,不少地方裂开了狰狞的缝隙,却依旧像枷锁般将洞内的人牢牢困住,俨然是一个个简陋却残酷的监牢。
监牢里挤着形形色色的人。
最靠近入口的小洞里,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缩在母亲怀里,小脸煞白,干裂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只有在听到洞外脚步声时,才会忍不住往母亲怀里又钻了钻,发出细不可闻的啜泣。
隔壁的洞里,两个中年男人靠在岩壁上,手腕上还留着铁链摩擦的红痕,他们双目浑浊,脸上布满灰尘,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能看出还存着一丝对生的渴望。
最深处的洞里甚至关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蜷缩在角落,咳嗽声断断续续,每一次喘息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破旧风箱声,单薄的衣衫根本挡不住溶洞的寒意,身体早已冻得微微发抖。
粗略数去,被关在这里的人竟超过二十个,老幼妇孺皆有,每个人眼中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绝望。
监牢外的通道上,四名身穿深灰色兜帽斗篷的守卫正来回巡逻。
斗篷的材质粗糙如麻袋,边缘磨损得露出了里面的棉絮,兜帽压得极低,只露出下半张脸——那是一张张毫无表情的脸,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双手垂在身侧,指缝间隐约能看到泛着冷光的弯刀刀柄。
他们的步伐整齐得如同机械,每一步踩在湿滑的石地上,都发出沉闷的“咯吱”声,目光扫过监牢时,没有丝毫温度,仿佛里面关着的不是人,而是待宰的牲畜。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左侧的岔洞口传来。
那脚步声不疾不徐,鞋底碾过碎石的声响虽轻,却在这死寂的溶洞里格外突兀,瞬间刺破了巡逻的节奏。
“谁?”最靠近岔口的守卫猛地停下脚步,兜帽下的头转向声音来源处,右手瞬间握住了腰间的弯刀,刀刃出鞘半寸,泛着森冷的寒光。
其余三名守卫也迅速围了过来,四人呈扇形散开,将岔洞口牢牢锁定,斗篷下的身体绷得笔直,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下一秒,一道身影从岔洞口缓步走出。
陈墨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衣摆被水汽浸得微微发沉,却依旧难掩其挺拔的身形。
他右手握着银剑,剑身在溶洞微弱的反光下泛着柔和却锐利的银光,剑刃边缘隐隐能看到细密的纹路——那是专门克制邪祟的符文。
他的额前碎发垂落,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侵犯的锐利,扫过眼前的监牢与守卫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
竟是这样的景象。
他心中暗惊,原本以为只是寻常的邪祟巢穴,却没想到藏着这样一座关押活人的监牢。
那些被关在洞里的人,眼神里的绝望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让他指尖握着的剑柄又紧了几分。
守卫们看清陈墨的模样,没有半句多余的盘问。
为首的守卫立即拔出武器,低喝一声,手中弯刀率先劈出,刀风裹挟着腥气直取陈墨面门,动作又快又狠,显然是没打算留活口。
其余三人也紧随其后,弯刀、铁链同时发难,兵器划破空气的锐响在溶洞里炸开,将陈墨的退路牢牢封死。
陈墨脚下未动,眼神依旧冷静。
他知道这些守卫或许只是被操控的棋子,若能留活口,或许能问出背后的主使。
于是他左手猛地抬起,掌心凝聚起一层淡金色的内劲,对着最前方冲来的三名守卫轻轻一推。
“嘭!”
无形的劲气如同浪潮般涌出,三名守卫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身体便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岩壁上。
“咔嚓”一声脆响,其中两人的肋骨当场断裂,口中喷出一口黑血,弯刀也脱手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他们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因剧痛浑身抽搐,再也没了之前的凶悍。
剩下的那名守卫见同伴被一击击溃,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异变:
皮肤迅速褪去血色,转而泛出青黑色的光泽,牙龈外翻,两颗半寸长的尖牙刺破嘴唇,黑血顺着嘴角缓缓滴落;
手指瞬间变长,指甲变得如同利爪般尖锐,泛着诡异的寒光——竟是一只二阶吸血鬼!
而另一边,那三名被震飞的守卫也挣扎着爬了起来,他们的身体同样开始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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