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修凛行事谨慎,在外不与旁的女子多说一句话,便是在家中,那些丫鬟,也不敢往他身前凑。
何时起,不介意身上沾染香粉,若方才她不提,他也不会丢掉那枚环佩。
夫妻间,最忌讳猜疑,卿欢不想与他生龃龉。
晚间睡觉,他沐浴过后,便在桌前翻看兵书,卿欢很自然地走到他身后,两只手轻轻地搭在他肩上。
“夫君,早点歇着吧,明日还要赶路。”
缓缓地捏着。
一阵幽幽的香气飘入鼻尖,戚修凛面不改色,但衣袍下的身子顿时有了感觉。
随着她将兵书拿走,软软的气息拂过他脖颈,再是喉结,柔软的唇也落在他喉结处。
戚修凛闭上眼,并未出手环抱住她,只是将她推了开。
“我与赵明熠还有事要谈,今晚你先自己睡。”他起身,也未看她一眼便出了房门。
卿欢顿住,僵硬地看着他背脊。
他方才,拒绝她了?
一夜无眠,次日天亮,戚修凛才回来,却早已沐浴过,换了身衣裳,用早膳的时候,倒还与平时一般,互相夹菜,只是少了几分亲昵。
回程途中,赵明熠察觉他们之间气氛不对劲。
“你怎么回事,怎么有人传你去了梦浮楼,那种地方,你去干什么?你不怕徐二生气吗?”
戚修凛语调平淡,“只是去谈事,她若大度不该在意。”
“胡说八道,哪个女子能见着自己夫君去烟花巷里还能不吵不闹,那样貌合神离的关系,你要吗?别忘了你之前为了徐二连命都差点没了。”赵明熠皱眉,上去一把扯住他的缰绳。
赵明熠语气严肃,“你到底怎么了?有事说事,不要瞒着我。”
“没有,小郡王如今是愈发的疑神疑鬼。”戚修凛拽回缰绳,踢了下马腹不再与他并行。
赵明熠气不过,追上去,踹了戚修凛的马屁股,“宗权,你给我下来。”
一直行到前面的小溪前,赵明熠翻下来,张开手臂拦在他面前。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疑神疑鬼,你心思野了还是外头哪个美娇娘把你迷惑住了,你我自小的情意,我不想看着你跟徐二之间不愉快。”
戚修凛端坐马背,“没有不愉快,只是最近比较累。”
马车内,潮儿手里玩着九连环,卿欢从窗缝中看到戚修凛挺直的背脊。
脑海中始终忘不掉他那天丢环佩的神情。
……
回到京都,一切与往常无异。
唯一不同便是戚修凛总是宿在书房和衙署,卿欢要顾及家中事务还要操心外面生意,久而久之,两人见了面也很少说话。
彼此都累,不再交心,只有在面对潮儿时,才会多出几分默契。
且他应酬越来越多,有时回来身上总沾了酒气。
“国公爷今日还没回来?”教过潮儿写字,卿欢走到廊下,看向秋兰。
秋兰犹豫着,还是道,“刚才铁衣过来传话,说是爷在外有事,恐怕不会那么早回来,便是回了也会去四明堂,叫,叫您早点歇着。”
秋兰愤愤不平。
“如今国公爷着实过分,明知夫人已经这般辛苦还这样,他莫不是在外头,乐不思蜀了。”男人有了权势和银钱,哪能固守一个人,总会想着法子地找新鲜。
卿欢垂眸,回京的半月,他竟然未曾再踏入卧房。
她进了屋内,寻了件从前出门的男装,换上之后,带着卫平从角门出去。
杏花巷,烟粉楼。
俏芙蓉一张粉面浓妆艳抹,围着几个郎君扭腰慢舞,男人面前的酒杯,酒水未动,波澜起来时,他抬眸看向俏芙蓉。
芙蓉笑着道,“爷,您看奴家跳得可好?”
男人黑漆漆的眸子无波无澜,“赏。”
银钱摆在桌上,俏芙蓉舞得更厉害,只见她裙带飞舞,视线瞥过外间,隐约瞧到一抹月白纤瘦的身影时,腰肢一扭,径直落入了男人宽厚的怀里。
芙蓉伸手搭在男人肩上……
……
“是这里?”长衫的年轻公子看向妈妈,那妈妈笑了笑,示意他往里看。
这一眼,公子身形僵硬,细白的手扣着门板,圆润的指甲用力到发白。
妈妈道,“公子,您找这位爷有事吗?他可是我们杏花楼的贵客,我们这行有规矩便是知晓对方身份也不会戳破,所以公子,您瞧也瞧到了,可别往外说。”
公子冷笑,扭头问妈妈,“有没有淸倌儿?”
妈妈上下打量他。
“公子不好女色?我这楼里,什么小倌儿都有,才艺还是色艺啊?”
公子一张俏脸早已微微发白,“都好,只要服侍得本公子开心,便有重赏。”
之后,妈妈喜形于色,从年轻公子手里接过几锭银子,亲自去挑了几个腰细劲儿大面皮漂亮的小倌儿送到了厢房。
梅兰竹菊四个小倌儿见着公子,一个弹琴一个跳舞,另外两个几乎匍匐在他脚下。
没多久,那扇门被撞开。
戚修凛黑着脸,站在门口,“都给我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