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懋如同得了特权,内心的恶被无限放大,讥笑谩骂,终惹怒了百姓。
有人拿了烂菜叶子砸在了刘懋的后背。
有一有二,更多人开始鸣不平。
“戚将军是好人,他是被诬陷的,我有亲人在北境,去岁的疫症,戚将军不顾个人安危,屡次冒险取药,才救了我亲人。”
“不许你打戚将军!”
“就是,戚家要是被惩治,那世上还有公正道义吗?”
刘懋一看,情势不对,忍下怒意,却是朝地上啐了口。
随即恶狠狠地瞪着戚修凛,“将军,昔日仇怨,不是不报,这时机便来了,来日将军去菜市口斩首,末将亲自执刀,必定一刀给将军个痛快。”
戚修凛神色淡然,嗤笑,冷冷的瞥他一眼。
深嵌在血脉里的压制让刘懋头皮发麻,手里的鞭子差点掉在地上。
刘懋愤愤然,还想恶言恶语,一袭便装的温时玉出现在囚车前。
“刘经历,陛下让你押送刑犯,你这是做什么,以权谋私?还是泄愤?耽搁了陛下亲自审讯,你头顶的这乌纱帽,只怕要就此摘下了。”
温时玉目光清冷。
“原来是温大人,下官不敢,只是途中这刑犯挑衅才略施惩戒……”
刘懋狡辩几句,见温时玉那神色,也不敢多耽搁,即刻让人快行马车。
其实此游街,纯粹是刘懋的个人私念。
就是为了报复戚修凛,没想到也因此看到,在百姓心中,戚家竟然有如此重的威望。
戚修凛朝温时玉颔首。
之后,囚车抵达城门。
有禁军在前,引着戚家一众要犯前往乾清殿,为了保持公平公正,殿前有三司和大理寺诸官员。
昌惠帝也拖着病体出现在乾清殿的龙椅上。
姜皇后一副慈心端庄,以为胜券在握,让人将苏成河押上大殿时,满朝官员露出诧异。
这苏成河当年是国子监的祭酒,桃李满天下,眼下却一身落魄的出现,一时间猜疑纷纷。
戚修凛跪于殿内,背脊笔挺,侧目看了眼苏成河。
后者虔诚叩拜了昌惠帝,从怀中取出一封亲笔写下的状告信。
众人屏息。
皇后轻笑,静等着将戚家按在耻辱柱上。
却没有料到苏成河一改在地牢中殷殷求生的姿态,砰砰砰地叩首。
他顶着面上污血,慨然道,“罪臣要状告当朝皇后!”
姜皇后怔了下,“苏成河,你与戚家勾结在先,用敌国将领之子换了关氏生下的女婴,证据确凿,陛下念你有悔过之心,才允你殿前为自己证明,你非但不感恩反而将脏水泼到本宫身上。”
戚修凛听了,轻笑一声,“娘娘何须紧张,不如听苏先生说完。”
皇后捏了捏手心,自然不会放纵苏成河胡言乱语,给禁军统领使了个眼色,那统领上前就要将苏成河拖下去。
便是此时,一直浑噩的昌惠帝,哑声开口,“朕,还活着,这乾清殿皇后还做不得主。”
姜皇后眼底颤了下,她让人给皇帝用的药能使人神思混乱,他早已耗尽了精血,如何还能清醒过来?
她不可置信看着昌惠帝,“陛下,你……”
皇帝掀开眼皮,尽管疲累,却眼底清明。
“这些日子,你在朕榻前所说的话,朕听得清清楚楚,宜芸,你僭越了。”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姜皇后企图独揽朝政,用太子来巩固大势,怎能想到,皇帝竟然一直都是清醒的。
她冷笑,扫视殿内众人,目光定在了戚修凛身上。
但她高高在上多年,未嫁人前是姜家的嫡长女。
嫁人后,也是皇子府享受着独一份的宠爱,若不是后来者,她不会失了本心,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
苏成河解开衣袍,露出身上的伤口,鞭笞,刀痕,烙印,皆是在地牢中所受。
他详细说出地牢位置。
在昌惠帝的授意下,温时玉带着人前往地牢,果然看到牢内一应的刑具,甚至地上还有斑斑血迹。
证实了姜宜芸私下折辱朝中忠臣,企图胁迫对方污蔑戚家。
而之后,那位老嬷嬷更是被带到了殿前,指认姜皇后,说出二十七年前,戚夫人的确诞下一个男婴,那男婴正是小国公爷。
姜皇后始终神色如常,她知晓,戚修凛故意入了局,做出一副伏法的样子就是想让她掉以轻心。
以为掌控了局势。
却不料,他早与皇帝暗中部署,想将她拉下神坛。
她不甘也不服,妄图做最后的挣扎,“陛下,这一切都是污蔑,臣妾从未逼迫过苏祭酒,包括这个老嬷嬷口中的话,她是戚家的人,自然向着戚家说话。”
昌惠帝靠在龙椅上,粗喘口气,“宜芸,你过来。”
姜皇后心中一喜,甫一靠近,便被皇帝扬手挥了一巴掌。
将她重重地打倒在地。
她捂着脸,当着满朝百官,颜面无存,只余怔仲。
为妻三十多载,他从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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