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溪觉得自己心头仿佛炸开了烟花,望着眼前站着的几人,忽得一笑,如同春风拂去了眼前的冬雪。
“的确是很重要的日子,这是一年中家人该团聚的时候。”
子婴小脑袋一歪,天真地道,“可是我们每天都在一起,那是不是就算天天过年了。”
赵元溪忍俊不禁,可不是么!他们一直在一起呢!平日里和过年也没什么区别。
感觉衣角被人扯了扯,赵元溪低头看去,便见扶苏仰着头,神情有些紧张,又满含期望,“那父王和阿母他们也会来吗?”
赵元溪面露难色,完了!她压根没想过邀请嬴政!
她平日虽爱称呼嬴政是自己便宜儿子,或者喊他政儿,实际上她还真没把嬴政当做是一家人,顶多就是神秘又迷人的老祖宗,还有她的大金猪。
谁过年的时候会想着把祖先或者老板请回家?
更何况即便是她愿意,嬴政哪里会有时间搭理这样的闲事?
赵元溪轻叹道,“你父皇他们应是来不了,不过我们可以给他们准备一份礼物,好不好?”
扶苏眸中难掩失望,可他很快又打起了精神,脆声声地答,“好!”
年夜饭需要准备的食材很多,好在不需要赵元溪自己去采购,吩咐下去,便有人送过来。
赵元溪这次不打算让膳夫帮忙,而是带着他们几个一起准备。
她已经好些时候没有亲自下厨了,天气太冷,人总是喜欢偷懒,反正子婴虽偶尔抱怨几句,也还是会老老实实吃饭,至于小扶苏,那就更好养了!给啥吃啥,从不挑食!
之前高昇送过来的种子,有些已经收获,赵元溪得了不少好东西,大蒜就是其中之一,还有各种香料,例如芝麻、小茴香、麻椒等都有。
这些东西都齐全了,不做顿烤肉简直就是浪费,赵元溪这次打算直接做烤全羊,想到烤肉的味道,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刚崽的小羊羔被处理得干干净净,腌制了三四个时辰,直到每一块的肉都浸透了料汁的味道,才放在铁架子上烤制,底下的碳是用胡桃木制成的,会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才烤了不到半个时辰,空气中就开始弥漫起烤肉的味道,羊油在炭火的炙烤之下,滋滋地冒出来,落在底下的炭火上,发出嘶拉的声音。
子婴又将自己的小板凳给搬了过来,蹲守在炭火旁边,眼睛仿佛都在冒绿光,口水止不住地流出来。
“估计还要一个时辰,你要和扶苏去外面玩会吗?”赵元溪拍了拍他的脑袋。
子婴立马摇头,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我可以等!”
和扶苏啥时候不能玩,可这吃的要是没了,那他估计会难过一整年。
赵元溪失笑,干脆也给扶苏找了个小凳子,“那行!你们就在这里玩,不准玩火!小心玩火尿床!”
子婴瞬间瞪大了眼睛,脸歘得一下就红了,差点跳起来捶赵元溪,嚷嚷道,“我没有尿床,我已经不会尿床了!”
周围人都听到了,可又怕惹恼了他,只能憋着笑。
子婴脸烫得厉害,委屈地瘪嘴,眼瞅着就要放声大哭,赵元溪直接往他手里塞了根烤好的玉米,“喏,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不要吵了!”
子婴吸了吸鼻子,一下子就哭不出来了,见旁边的扶苏已经在啃玉米,哼哼唧唧地坐下,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的玉米,似是在发泄什么。
赵元溪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小样!这不一下子就被她拿捏住了么!
除了烤全羊,赵元溪还做了不少其他的菜。
......
太阳西沉,暮色将至,晚霞为天空染上了绚丽的色彩。
赵元溪取来了一壶酒,因为她酒量不好,平日里她甚少喝酒,不过今日是个例外。
门一关,外面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赵元溪让长今和柚她们坐下,五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菜,中间还有一只热腾腾的烤全羊。
子婴早就等不及了,赵元溪一说开动,他的小手就伸向了中间的那只香气四溢的羊。
偏偏他手太短了,只能捞到一点烤焦了的羊皮,连个味都尝不太清楚,他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自家大母。
赵元溪哑然失笑,替他撕了一大块的羊肉,给扶苏切了几段羊排,又对长今和柚道,“大家一起做的饭,那就该一起吃,今日这里没有君臣,不必守那些规矩。”
伺候太后这么久,两人也算是摸到了些门道。
当太后说这话的时候,那是真的不要他们守那些规矩了。
柚笑着给赵元溪切了一大块羊腿,“话虽如此,太后娘娘今日最辛苦,这羊腿合该娘娘享用。”
赵元溪十分赞同,开始专心吃饭。
长今替她倒了杯酒,也被她直接一饮而尽。
扶苏左右看了看,小小脑袋,大大疑惑,他怎么觉得大母这样子,像极了咸阳的那些秦国宗室子弟?
一个添菜,一个倒酒......
扶苏忍不住挠了挠头,感觉自己可能不太清醒。
赵元溪见他盯着自己,久久不说话,以为他是在看自己手中的酒杯,立马正色道,“这个不能给你喝,小孩不能喝酒。”
扶苏眨着眼睛,刚想说自己并不想喝。
“唉,真拿你们没办法!”赵元溪忍不住叹气,给他碗中盛了碗酒酿丸子,“不用看了,你们只能喝一点这个。”
被塞了碗酒酿丸子的扶苏,这才发觉可能不是自己不清醒,而是大母醉了。
喝多了的大母话好像尤其的多,笑得也越发开心。
扶苏擓了勺糯米丸子放入嘴中,嘴角不禁露出浅浅的梨涡,很好吃,醉的大母虽然和平时不太一样,但对他们还是一样的爱护。
长今也发现太后似乎已经有些醉了,将她手中的酒杯换成了水杯。
赵元溪也不恼,没酒喝了,就乖乖喝水,看上去老实得不行。
她是有些醉了,不过脑壳还是清醒的,小酌怡情,大酌伤身,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清楚。
她知道自己的酒量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