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识一路紧跟着打成一锅粥的魔族和傅凌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今天这场乱子归根结底是她挑起来的,她不盯着谁盯着?
看着眼前刀光剑影,她脑子里转得飞快:费这么大劲,万一傅凌渊拿了半蛟,剑影宗顺水人情卖给顺钦,那自己这趟算是白忙活还倒贴。
可要是被魔族那群疯子抢走宰了?呵,贺婉儿那边绝对要炸锅。
“阿识!你个死丫头又蹿哪儿去了?” 岳枝的声音带着火气从传音玉里炸开,精准定位宁识这个失踪人口。
宁识对着空气战术性后仰,压低嗓音装乖:“咳...就...前线吃瓜围观群众已上线!师姐你闭眼睡,世界一片静好...” 试图用废话文学蒙混过关。
“静好你个头!我闭眼等会天灵盖都要被掀了!” 岳枝的怒气值肉眼可见在飙升。
“墨少洲那大聪明刚刚派楚逸、邵宇去归元宗找林景川报信了!外面那群散修已经搞起了全武行,现场表演什么叫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这工作量,光想想就头皮发麻。
玉听那头谢梦桐又在骂骂咧咧了:“岳枝你搁那跟谁磨牙呢?乱成这样眼里能不能有点活?”
宁识听到“林景川”三个字,脑子嗡嗡的。算球了…那个死人脸半点情面都不讲,半蛟落他手里更完蛋。
……
眼前局势之复杂远超楚逸禀报。
徐子清压低声音,几乎是耳语般对林景川道:“箬笠镇确有其事。顺钦长老不仅安置外室,更有血脉存世…只是无人知晓,那竟是半蛟之身。”
林景川目光沉凝地扫过混乱战场,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萦绕心头:这喧嚣之下,仿佛潜藏着无形推手。他声音斩钉截铁:“按门规铁律行事,不容丝毫差池。”
徐子清肃然应道:“正是。师尊命我等同来,心意昭然,借此良机整肃内部。然清理门户之余,归元宗百年清誉,亦绝不可污。”
傅凌渊手中长刀划破夜幕,刀风凛冽,招招直逼对手要害。
然而他对面那道包裹在宽大黑袍中的身影,赫轲,却如鬼魅般飘忽不定。他没有使用任何显露魔气的功法,只凭一套刚猛又诡谲的掌法应战。
黑袍翻滚,时如乌云压顶,重掌劈开刀光;时如毒蛇吐信,刁钻指爪袭向傅凌渊手腕关节,竟是将凡俗武学催动到极致,与傅凌渊的刀光硬撼不退,激荡起阵阵气浪,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
战况正酣,刀掌相击的铿锵声密集如雨。
一道比月光更冷冽的白虹骤然破空而至!林景川的身影快如闪电,后发先至。
他的长剑并未直接斩向任何人,那沛然莫御的剑气却如实质屏障,精准无比地切入两人缠斗的核心。剑气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冻结,强大而纯粹的力量瞬间将激战正酣的两人强行震开数步。
傅凌渊踉跄后退,握刀的手微微发麻,惊疑不定地看向林景川。黑袍之下的赫轲更是气血翻涌,瞳孔猛缩。
方才那股剑气堂皇正大,磅礴而不容置疑,完全是以力破巧的打法。他强行压下喉头腥甜,目光透过帽檐的缝隙,死死锁住那道持剑而立的身影,心底暗惊。
林景川收剑而立,身姿挺拔如松,剑尖斜指地面,月华洒在冰冷的剑脊上,泛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刃,牢牢钉在赫轲那身遮蔽一切的黑袍之上,宣告的声音斩钉截铁:“那半蛟栖于归元宗治下箬笠镇,自当由本宗羁押处置。至于魔族宵小,擅闯宗门属地,休想脱身!”
赫轲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味的夜风,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与滔天魔气。
他故意发出一声沙哑难辨的嗤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归元宗处置?这般冠冕堂皇的鬼话,你自己可曾信得?”
林景川的剑光宛若游龙,每一次刺劈都裹挟着刺骨寒意与精纯灵力,剑影在月光下织成一张疏而不漏的银网。
赫轲身处网中,黑袍翻飞如夜鸦振翅,寻常的掌法被他催动到了极致,刚猛与阴柔诡异交融。
他掌风如刀,竟硬撼林景川的剑锋,发出沉闷的金石交击之声,气劲在两人之间不断爆开,卷起地上枯叶碎石,在夜色中形成混乱的涡旋。
每一次碰撞都让周围空气扭曲,树木无声战栗。
林景川步步紧逼,剑光越发凌厉,试图撕开赫轲固若金汤的防御;赫轲则凭借着丰富至极的搏杀经验与强横的肉体力量周旋,身形如鬼魅,虽处下风却丝毫不乱,每一次闪避和反击都精准无比,双方一时陷入激烈的胶着。
就在这刀光剑影难分难解之际,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掠至傅凌渊身旁,正是他身边惯用的助手袁开。
袁开嘴唇微动,声音压得极低,混在剑气掌风的呼啸中几不可闻:“去酒楼买鱼脍的那个婆子逮着了。拷问之下,她供出那半蛟…是归元宗顺钦的私生子!”
傅凌渊持刀观战的身形猛地一滞,锐利的目光瞬间从激斗的二人转向林中空地边缘那团被锁链束缚着的、因药力挣扎翻腾的半蛟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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