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慢悠悠的嗓音带着甜得发腻的笑意,打破了联姻大业热火:“哟~诸位都在呢?好热闹呀!”
宁识的身影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边,脸上挂着比蜜还甜的笑容,那双灵动的眼睛却像淬了冰的小钩子,在屋内众人脸上慢悠悠地扫过一圈。
“我刚路过,”她迈着轻巧的步子走进来,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猫,“就听见几位高参替我筹划终身大事呢?什么嫁给林景川三年抱俩,许配云甘子五年抱仨…啧啧啧,这隆情高义,可真让我‘铭感五内’,恨不得给你们一人立块功德碑!”
宁识唇角弯起一抹纯然无害的甜美笑意,轻飘飘地拍了拍苏倚川紧绷的肩头:“苏师兄如此古道热肠,待小妹日后洞房花烛时,不如慷慨解囊,赠个十箱八箱的避火图来锦上添花?”
宁识巧笑嫣然,目光轻盈地掠过岳枝和邵宇,甜美的嗓音吐出的却是虎狼之词:“二师姐,三师兄,您二位可是我亲亲的娘家人。”
她纤指优雅地点了点他们,“我这情窦初开、如狼似虎的年纪,你们可得替我寻何师兄多配些强健筋骨、固本壮阳的丹药灵药,给我未来夫婿好好补上一补。”
她笑容愈发灿烂明媚,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芒:“省得我欲壑难填,婚后夫妇不谐,回来哭诉春情无处纾解。你们身为娘家人,听着闹心传出去面上也无光不是?”
噗——!”
谢梦桐刚呷入口的茶水瞬间化身喷泉,呛咳得她满脸通红,狼狈不堪地用宽袖掩面,声音都咳变了调:“咳咳咳!天杀的!这茶里莫不是掺了胡椒面?呛死个人了!”
场面瞬间如同炸开了锅,乱成一团。
苏倚川脸色青红交错,只恨不能将整张脸都埋进他那把上好的洒金折扇里。岳枝和邵宇二人更是不济,两张脸早已憋成了熟透发紫的大茄子,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
何南济像是突然被鬼上身迷了心窍,驴唇不对马嘴地插进话来,眼神还停留在药方子上,嘴里却跑着八竿子打不着的马:
“啊,宁师妹若哪日想增添些内帷情趣,我这儿上好的春风玉露散、金枪回阳膏管够!不过嘛…” 他头也不抬,完全没接收到旁边苏倚川眼睛都快眨抽筋的警告信号,自顾自念叨下去,
“只不过嘛,倘若你嫁的夫君是云甘子那厮,这些怕是多余了。他叫你有秘方服帖欲死如堕云端,保证你腹中不得落空。”
何南济完全无视了苏倚川和邵宇在一旁拼命挤眉弄眼、试图制止的扭曲表情,依旧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侃侃而谈:
“林道友体魄根基绝佳,身子健壮非凡定是极擅床笫征伐之道。必定能让你筋骨酥麻浪潮层涌,三年抱俩不在话下。”
他话音未落,又煞有介事地补充道,“不过这等虎狼之药,你还是少用为妙。”他目光滑过宁识平坦的腰腹,“若遇那等只图畅快、不知轻重的夫婿,伤及逆内府本源,反误了长生大道,岂非得不偿失?”
在场的几位弟子,脸上颜色如同打翻了染缸,青红皂白轮番上演,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生怕那向来心慈手善的小师妹当场暴起杀人。
墨少洲眉头紧锁,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截断了何南济的话头,声音带着压抑的愠怒:“够了!青天白日污言秽语!对着姑娘家说这些腌臜东西,你的规矩体统喂狗了?还不滚回去治你自己的脑子!”
令人窒息的静默中,宁识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清脆甜美,如同山涧清泉叮咚。她甚至抬手掩了下唇,眼睛弯成了新月的形状,语气也软糯得像是掺了蜜:
“何师兄金玉良言,一字一句都是为阿识好呢,阿识一定会铭记在心的。” 她微微歪头,笑得天真无害,“日后若我真不长眼,遇上个不知分寸深浅的‘良人,”
她顿了顿,那双笑盈盈的杏眼忽然转向何南济,眼波清澈见底,却让何南济瞬间后颈汗毛倒竖!
“少不得还要厚着脸皮,登门向师兄求几味药到命除的灵丹妙药才是啊。”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又轻又柔,甚至带着一丝撒娇般的甜意。然而内容却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何南济耳膜!
何南济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他猛然想起眼前这位笑容甜美的祖宗是何等心狠手辣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咳…咳咳!” 他喉咙发紧,干咳两声掩饰失态,脸上挤出个极其勉强的笑容,脚步开始不着痕迹地往后蹭,“是…是…师妹高见!呵呵…那个…师兄丹炉的火…火候快过了!先走一步!诸位慢聊!回见!回见!”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被火烧了屁股的兔子,慌不择路地冲出了门口,只留下一个狼狈逃窜的背影。
宁识随意寻了张圈椅悠然坐下,指尖轻叩扶手:“真是可惜了,我正想听听何师兄还有什么高深莫测的见解,怎么转眼就跑得人影都没了?果然贵人事忙,片刻也耽搁不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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