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就在快到到达龛台之时。
人群之后有声音传过来。“东瓯世子到——”
宋衍缓缓转过头,穿过人群看过去。
围观的老百姓在愣神中被分开站到路道两侧。
一顶奢侈的华盖下,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子被人簇拥着缓缓而来,阳光透过华盖的绸缎洒在他的脸上,映出冰冷的轮廓。
百越之地,多族杂居。
文成镇处在百越西边,快与南楚、南湘接壤,是个真正的三不管地带,东有匪窝,南、西两面群山连绵起伏,只有北面稍有田地,但也大部分被地主老财占了。
这样一个贫瘠之地,东瓯世子居然来了。
如果他想抢文成镇,倒是比宋衍便利。
只是便利,谈不上名正言顺,谁有本事谁说了算。
一来就晾出身份。
宋衍很明白对方的意图,连身都没有转。
沈如意站在人群中,看向此人,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耳朵上那闪耀的耳坠子,和他的眼神一样闪着犀利的光芒。
这样的外貌和神情,第一眼,就让人觉得他太锋利,有一种奸滑的尖锐和锋芒。
这个东瓯世子来者不善啊!
沈如意看向宋衍,只见他依然淡定从容,明明只是这样简单的站在哪里,周身却似笼着十里风华。
只要有眼的人都看得出,他绝对不是一个富贵闲人。
姓宋的居然连身都不转,还调过头,当没看到他。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欧阳承宥双眼一眯,射出危险的光芒,那目光如同利刃般锋利,直刺人心。
他周围精锐的护卫突然之间拨出长刀,刀光闪烁,寒气逼人。
哗哗之间,宋衍的护卫也迅速聚拢,齐齐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刃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两个大人物对峙,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每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双方的高度警觉。
“喂……喂……你拉着我干嘛?”
就在气氛如火如涂之时,郑煊泽跟一只逃窜的傻袍子一般闯进了宋衍与欧阳承宥的对恃圈。
“表哥,这位是谁啊?”
宋、欧阳二人齐齐看了眼‘地主家的傻儿子’。
他们就这么一对眼,氛围突然就松乏了。
周围的老百姓显然个个松了口气。
老天爷,看刚才这架势好像就要打起来了,他们可不想成为贵人打架下的炮灰啊!
见郑煊泽一点礼仪都没有,东瓯世子身边的人大喝一声,“东瓯世子在此,不得放肆,还不赶快行礼?”
嘿,不就一个世子嘛,老子还是代国皇太子呢!
不过明面上,郑煊泽龇牙一笑,“原来是欧阳世子、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一个杂乱之地的土司之子而以,在百越算得上号,可跟九州十国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但是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人家地盘,总得给人家面子嘛。
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嘛!
郑煊泽虚假的先拍一通马屁。
宋衍皱眉:……
众人:……
欧阳承宥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可是看到对方虽然浑不吝,可是身上的衣服、佩饰不凡,能叫南陈王爷为表哥,那至少得公卿家族了。
虽然身份不低,可是脑子好像不太灵光!
郑煊泽不知道自己的客气被人家当傻瓜骂了,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领着代国的军队踏平东瓯。
有了郑煊泽插科打诨,气氛没那么剑拨弩张了。
欧阳承宥冷着脸责问,“宋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宋衍在文成镇搞这么大动静,没人注意才奇怪,所以对东瓯有人过来一点也不奇怪,但他也没想到会是东瓯世子,而且此刻,他居然没点出自己的身份,这是……
既然他留有余地了,宋衍也不是盛气凌人之人,莞尔一笑,“不知世子驾临,有失远迎,宋某给世子赔礼了,等修路仪式过了,请世子到寒舍吃顿便饭。”
修路?难道运粮草过来不是为了占有百越地盘?欧阳承宥当然没有轻信他,但也不动声色,毕竟,他过来就是要摸清对方的底细,看看他带了多少军队过来,好让东瓯联合百越各小土司把他打出百越去。
宋衍请东瓯世子一起参与了修路仪式。
半个时辰后,欧阳承宥真被请进院子喝茶,不仅如此,中午还做了丰盛的午餐招待了他。
宋衍与欧阳承宥周旋之时,沈如意的修路计划也终于开工了。
等到太阳落山,监工说了句,“去工棚领今日工钱。”
这些修路工,中午有人从家里带了吃食,有人家里没吃的,饿着肚子坚持到现在,如果工地上一直没有吃的,他们都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年底发钱,正打算要不要及时止损呢?
突然听到拿工钱?他们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问道,“拿……拿什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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