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煞内力,在被接触的瞬间,便被摧枯拉朽般地,净化、分解,还原成了最原始的天地灵气,逸散开来!
他的经脉,在这股浩瀚力量的冲刷下,寸寸断裂!
他的丹田,更是直接被这股力量,给……冲垮了!
“我的武功……我的武功!!!”
血公子抱着自己的手臂,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辛辛苦苦,通过吞噬了上百名武林高手的精血,才修炼出来的盖世魔功,正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烟消云散!
他,正在变成一个,废人!
仅仅,只是一指!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呆地看着那个,依旧站在原地,云淡风轻的白衣青年。
一指,废掉了一个,能轻易秒杀一流高手的绝世魔头?
这……这是何等恐怖的修为?!
神仙吗?!
怒涛帮的陈通,更是张大了嘴巴,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剧烈的疼痛告诉他,眼前的一切,不是梦!
那个,在他医馆里看病救人,温和得像个邻家书生的苏神医……竟然,是这样一位,深不可测的,武林神话?!
“妖……妖法!你用的是什么妖法!”
血公子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着苏寒,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怨毒。
他宁愿死,也不愿接受,自己变成一个废人的事实!
“这不是妖法。”
苏寒收回手指,重新背到身后,淡淡说道:“这只是,最纯粹的,武学至理罢了。”
“你以吞噬为道,以他人为基石,看似走了捷径,实则,根基不稳,杂而不纯,早已走上了邪路。”
“我,只是帮你,把你那栋,用沙子堆起来的楼阁,给推倒了而已。”
“我不信!我不信!”
血公子状若疯魔,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血色的小瓶,一把捏碎!
一团,粘稠如血浆的液体,瞬间,融入了他的体内!
那是,《血神经》的精华,由上古魔头留下的一滴,本命精血!
轰!
一股,比之前,还要狂暴十倍的气息,从血公子的身上,轰然爆发!
他那干瘪的身体,再次充盈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强壮!他的身上,长出了诡异的血色鳞片,手指,也变成了,利爪!
他,已经彻底,不似人形!
“苏寒!我要你死!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他怒吼着,化作一道血光,再次,向苏寒扑来!
这一次,他没有用任何招式,只是,凭借着那股,被魔血改造过的,最野蛮,最原始的,毁灭力量!
面对这堪比凶兽的狂暴一击。
苏寒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无奈。
“冥顽不灵。”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然后。
他抬起了脚。
向前,迈出了一步。
就这么,普普通通的一步。
然后。
他的身影,便从原地,消失了。
下一刻。
他已经,出现在了血公子的身后。
仿佛,他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
而那道,气势汹汹的血色流光,却像是失去了目标一般,直挺挺地,撞向了后方的高台!
轰隆——!!!
一声巨响!
那座,由坚固木石搭建的高台,被血公子,一头撞得粉碎!
烟尘弥漫!
所有人都没看清,苏寒,到底是怎么动的。
那一步,仿佛,跨越了空间的距离。
那一步,不似人间武学。
“咳……咳咳……”
血公子从废墟中爬起,他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的苏寒。
他的眼中,终于,被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所填满。
“你……你到底……是谁?”
他颤抖着问道。
苏-寒没有回答他。
只是,再次,伸出了一根手指。
这一次,他的手指上,萦绕着一缕,几不可见的,淡青色的气流。
那气流,充满了生机,仿佛,蕴含着,春天万物复苏的力量。
“病,既然已经入了骨髓,药石无用。”
“那便,只好,帮你,换一具‘身体’了。”
苏寒的手指,隔着数丈的距离,对着血公子,轻轻一点。
那缕淡青色的气流,便如一道闪电,瞬间,没入了血公子的眉心。
血公子的身体,猛然一震。
他脸上的疯狂与怨毒,瞬间凝固了。
然后,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一种解脱,和一种……新生的懵懂。
他身上的血色鳞片,在剥落。
尖锐的利爪,在变回手指。
赤红的双目,在恢复清明。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那个,狰狞可怖的魔头,便重新,变回了,一个,面容俊美的年轻人。
只是,他的眼神,变得,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般,纯净,而又空洞。
他,被苏寒,用一种,超越了武学范畴的手段,抹去了所有的记忆和人格。
只留下了一个,空白的,崭新的灵魂。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血公子。”
苏寒收回手指,负手而立。
“你,是我随缘堂里,一个负责抓药扫地的,小学徒。”
“去吧,去临安城,重新,做一回人。”
那“新生”的年轻人,听了苏寒的话,懵懂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真的,就那么,一步一步,有些踉跄地,向着岛外走去。
仿佛,苏寒的话,便是这世间,唯一的真理。
整个君山岛,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神仙,看鬼神的眼神,看着那个,负手而立的白衣青年。
一指,废魔功。
一步,跨空间。
一念,断凡尘。
这,真的是,凡人,能够拥有的力量吗?
苏寒,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
他只是,缓缓走到,那具,铁掌门掌门的干尸旁,蹲下身,轻轻地,为他合上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然后,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了,那十几个,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跪倒在地的,血神教教众身上。
“告诉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血神教的总坛,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