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利店……还真是诡异……”
自动门铃突然尖叫。
穿透明雨衣的男人站在关东煮柜前，蒸腾的热气穿过他的身体，在雨衣表面凝成血珠。顾十七的拇指悬在播放键上方，发现CD表面结着冰霜。
"夜班很辛苦吧？"雨衣人转过头，购物篮里堆着十几瓶透明液体，每瓶都贴着不同的人名标签，"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冷冻库吗？"
顾十七的工牌突然变得滚烫。玻璃窗外的雨定格在空中，形成密密麻麻的银色针幕。
冷藏柜的嗡鸣声消失了。顾十七盯着雨衣人篮子里那些瓶子，突然认出其中一个标签写着"林店长2021.11.28"。上周培训他的店长明明姓张。
"补货时间到了。"雨衣人从口袋里掏出怀表，表盘里蠕动着黑色菌丝，"要看看真正的员工手册吗？"
顾十七后退时撞到货架，几包薯片掉落在地。包装袋在触地瞬间腐烂成灰，露出里面干枯的昆虫残骸。
第四条规则在耳边轰鸣：立即播放儿童合唱团CD。
播放键终于压下。童声合唱《茉莉花》响起的瞬间，雨衣人的透明雨衣突然鼓起，像注满水的避孕套般膨胀。
顾十七看见无数人脸在雨衣表面浮动，其中一张酷似上周失踪的夜班同事。
"你会喜欢永久夜班的。"雨衣人从篮子里取出一瓶标着"顾2000.01.17"的饮料，液体中悬浮着指甲碎片，"毕竟你父亲坚持了十五年零..."
CD突然跳针。顾十七抄起防暴叉刺向雨衣人，叉尖穿过透明雨衣发出气球爆裂的声响。二十多瓶记忆饮料砸在地上，液体像活物般流向排水口。
收音机自动开启，沙哑的女声念着："暴雨将持续99小时。"顾十七冲向冰柜区电源时，发现第四个冰柜不知何时出现在墙角，柜门结着厚厚的血霜。
他扯下工牌扔进微波炉。加热时的"叮"声与冰柜门弹开的声响重合，冷雾中伸出三只挂着蓝色工牌的手腕。微波炉里的工牌正在融化，金属液滴拼出"2008"这个年份。
收银台传来打印机自动运作的声音。顾十七夺过吐出的收据，发现是张泛黄的老照片：穿着90年代制服的自己站在店门口，身旁的雨衣人举着"欢迎新员工"的横幅。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规则十四：当意识到所有规则都是谎言时，数清冰柜数量。"
暴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顾十七抓起防暴叉走向第四个冰柜，看见玻璃门上反射出自己正在腐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