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任何人都明了,那个在裂天之战中与他们以心为盟的女子,怎会舍得让这些在岁月里淬成琥珀的情谊,落进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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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似碎金倾洒,光芒璀璨,将大地照得通亮。
树影婆娑,在这明媚光辉下摇曳生姿,熠熠生辉。
耀眼的光线直扑如镜的水面,刹那间,折射出七彩虹光,梦幻而迷人。
水波轻漾,涟漪层层,点点金光闪烁,恰似碎钻,美不胜收。
花丛里,蝴蝶与蜜蜂欢快地蹁跹起舞,它们灵动的身影在花丛间穿梭自如,时而悠然停在娇艳的花瓣上,汲取甜美的花蜜;时而振翅高飞,在花间追逐嬉戏,尽情享受着这大好春光。
一滴晶莹的水珠从翠绿的树叶上悄然滑落,恰好滴落在娇嫩的花草间,发出脆如冰裂的清响,恰似山溪漱石时溅起的半句诗行。
四周的树木和草丛也都焕发出勃勃生机,嫩绿的新芽从枝头、草丛中探出,鲜嫩欲滴。
五彩斑斓的花朵更是争妍斗艳,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它们肆意绽放,浓郁的芬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令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在柔和温暖的光线中,流萤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扇动着若隐若现的翅膀,轻盈飞舞,为这如画的景致增添了一抹神秘而浪漫的色彩。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一切都沉浸在宁静祥和的氛围里。
然而,动静之间,时光陡然流转,明暗交替。
一团团绚烂的光影如闪电般划破天际,瞬间打破了这份静谧,仿佛预示着一场未知的变化即将来临。
——
天阙太虚混元殿内,鎏金蟠龙柱映着青玉地砖,沉沉暮色将议事厅凝成一尊青铜鼎。
天界臣工按星位列坐,唯有天帝冕旒低垂,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九龙御案上的裂纹——那是三百年前神魔大战留下的伤痕。
倏然,天穹裂开万道金芒,七彩流霞如女娲补天的神石碎屑,在云海里翻涌成浪。
天帝骤然抬眸,猛地攥紧龙纹玉珏。
三百年前那道贯穿仙魄的魔刃、崩碎的玉阙残垣,以及那抹义无反顾投入诛仙阵眼的素白身影,如倒灌的寒潭,将他的灵台搅成一片混沌。
喉间腥甜翻涌的刹那,最后一丝执念却如风中残烛,噗地熄灭在璀璨天光里。
如今,天际异象,心间某根冰封三百年的弦忽然轻颤。
霜雪般冷硬的眉峰缓缓舒展,竟在众仙惊愕中,绽放出三百年未见的笑纹。
逸尘御霄两位上神对视一眼,眸中同样闪过水光。
众人皆知,唯有他们真正懂得,天帝陛下那抹温和笑意背后,是怎样难以言说的代价在无声流淌。
殿内忽起细碎抽气声,文臣们袖中颤抖的玉简簌簌作响,武将们紧握的剑柄泛起青光,更有素来冷面的仙娥,泪水坠在璇玑冠上叮咚作响。
——
与此同时,幽冥血海突然沸腾,忘川水翻涌着金红波光。鬼差跌跌撞撞闯入森罗殿:“禀阎君!天际……”
话未说完,平等王已摇着折扇笑出声:“终于等到这日!”
卞城王指尖轻点判官笔,在生死簿上勾出个俏皮的弧度:“该把那桩积案销了。”
秦广王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头业火灯芯爆开火星:“走!孟婆汤坊今日我请!”
转轮王一把揽住秦广王肩膀,九幽冥火在他周身凝成酒壶模样:“老规矩,谁醉了谁背楚江王回府!”
楚江王正要反驳,却见素来刻板的宋帝王耳尖泛红,慌忙用笏板挡住半张脸——那上面还沾着没擦净的笑意。
五官王,泰山王与都市王几人亦是笑意盈然。
忘川河畔,鬼卒们扛着哭丧棒勾肩搭背,黑白无常正为谁去买醉仙酿争得面红耳赤……
十殿阎君望着这烟火气十足的场景,忍不住眼眶泛红,阎罗王袖中藏着的孟婆汤轻轻晃出涟漪。
三途河边,业火映着他们眼角的细纹,恍惚又回到千年前,众人偷喝孟婆新酿的那个月夜……
——
天地忽震,一道瑰丽霞光如凤羽扫过苍穹,刹那间割裂了三界的平静。
这异象似上古神只的召唤,引得仙魔妖凡皆屏息驻足。
深谙天机者心中翻涌惊涛,或狂喜抚掌,或垂泪长叹;懵懂众生却只当是天光作美,赞叹几句便继续匆匆步履,浑然不知这场天地变色,正悄然改写着无数人的命运。
凡间官道上,星渚与月屿仰首望见天际异象,竟在怔愣间相拥而泣。
温热的泪沾湿了彼此衣襟,待回过神来,月屿耳尖通红如染赤霞,提裙便往前疾奔。
“月屿!等等我!”
星渚涨红着脸追去,发冠歪斜也顾不得整理。
道旁花枝在风中轻颤,花瓣簌簌落在两人肩头,似在偷笑着这场笨拙又动人的追逐。
——
魔界深处,灼炎的话音戛然而止,绯鸾手中的茶盏当啷坠地。
灵犀颤抖着指向天际流转的五色云纹,三人齐刷刷望向座上的魔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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