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男人修长的身影包裹在黑色的大衣中,站得笔直而挺拔,身边拖着黑色行李箱。
叶景熙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微微抿唇,刚想说什么,男人就已经迈开长腿直接跨步走了进来。
一只牵着她的手,一只拖着行李箱,把门关上。
叶景熙仰头看男人的侧脸,眉眼很沉,也不说话,这是生气了?
“我……我……”她断断续续地开口,却怎么都想不到该说什么。
其实还是心里很害怕。
霍霆洲一言不发将她放在床边,脱了自己的外套,随手扔在床上,低头看她脸色不太好,微微蹙眉,“怎么了?”
叶景熙仰头看他,下意识攥紧手,咬了咬唇,“嗯,有点水土不服,但是我已经吃过药了。你……你怎么会来?”
“很不希望我来?”霍霆洲淡淡的看着她。
她看着那张俊美的脸,咽了咽口水,低声开口,“我……没有不想你来,只是我……觉得没有必要,我自己可以找到哥哥的。”
霍霆洲原本是憋了一肚子火,可是一进来看到她可怜兮兮,又生病的样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扯着薄唇,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找医生看了吗?”
“没有。”
“周怀安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不是,不是怀安哥的错,”叶景熙连忙解释,眉头紧蹙,“是我自己不想去,我吃了药,再休息一晚上就好了,我已经休息一天了。”
听到周怀安的名字,霍霆洲眉眼明显不悦,目光都沉了很多,“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叶景宸了,既然生着病,就好好给我呆在酒店,别乱跑。乖一点,别惹我。”
叶景熙看着他,低着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他都已经追来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和他起了冲突,只怕万一惹怒他,他会对哥哥下手。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床上,及腰的长发从肩上披散下来,下巴靠在膝盖上,眨着眼睛看男人脱了衣服往浴室里去,整个人才算松懈下来。
其实她真的看不懂他,既然不爱,为什么又非要眼巴巴地赶来?
明明她自己可以找哥哥的……
她吃了感冒药,脑袋里仿佛有千斤重,根本就没有办法思考。
但由于白天睡多了,也没了困意。
不一会儿,霍霆洲洗完澡出来,看她还维持原来的姿势,眼神呆滞,不知道想什么。
他迈步走了过去,“现在知道怕了,跳楼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怕?”
叶景熙,“……”
“是不是住三楼,你也跳?”霍霆洲看着她。
叶景熙望着他,怒极反笑,“你大老远,飞了十几个小时过来找我吵架的?你是不是有病?要不是你让保镖拦着我,我能跳楼吗?我要是有事,那都是你害我的!”
嗓音顿了顿,有些沙哑,“我都生病了,你还凶我。”
霍霆洲,“……”
叶景熙眼巴巴的看他,吸了吸鼻子,“我还饿着,两天没吃东西了。”
霍霆洲看着她。
过了好半晌,“你自己作,怪谁?”
叶景熙撇撇嘴,有些委屈,然后抱着被子躺了下去,背对着他。
霍霆洲抬手捏了捏眉心,每次都来这招,特么的叶景熙,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他弯腰将女人从被窝里抱了出来,低头看她,“想吃什么?”
“我不吃白人饭。”
“你怎么就那么矫情?”
“不好吃。”
霍霆洲眯了眯眼,单手搂着她的腰,伸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电话,简单交代几句,挂断后,低头看她,“满意了?”
叶景熙低着头,靠在他胸膛上,微微闭眼,根本不敢说你放开我,我要自己睡。
怕说了,指不定这狗男人怎么折腾她。
霍霆洲自然她想要逃开,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放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些,直到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叶景熙才敢睁开眼睛,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的侧脸。
白炽灯下,她能清晰看到男人眼底的乌青。
他是连夜就赶来了么?
看着这张从十五岁就看起的脸,已经熟悉到可以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
爱恨都太不能自控。
想爱又不能完全将自己交托给他,可恨,又不够彻底。
这样的关系,真的很累啊!
比当年她追着他跑,单方面地去维系,还要累啊。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陪着,叶景熙入睡很快。
霍霆洲睁开眼,低头看她的脸,俯身亲了亲她的眉心。
约莫半小时后,有人敲门,他轻手轻脚将她放在床上,然后赤脚起身开门,原以为是送餐的,没想到竟然是周怀安和江牧野。
三个人就这么站在门口,堪称大型修罗场。
江牧野倒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男人对叶景熙的占有欲,他又不是没见过。
“啧,霍少来得挺快啊!”
周怀安神色冷凝,目光却越过霍霆洲往房间内看去,“你把熙熙怎么了?”
霍霆洲轻笑了声,“周怀安,她是我老婆,你觉得我能把她怎么样?”
“她会和你离婚的。”周怀安眉头挑了挑,“你根本就不配她。”
说着抬步就要往里面走,却被霍霆洲挡住了去路,“她吃了药,睡着了。”
而后他伸手用力一扯,将周怀安推出门外,小心带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争吵声,他冷冷的看着他,“我不管那三年,你和她之间到底亲密到什么地步,但她叶景熙现在是我妻子,注意你的分寸,别再让我发现第二次你进她房间。”
周怀安恨得咬牙切齿,想动手揍他,可想到叶景熙还生病,又加上叶景宸的事,他忍住了。
“你们这是在小熙门前干啥?当门神?”
陆景和带着人从长廊尽头处走来,身后还跟着蒋钦和其余两个人。
他抬头看向霍霆洲,神情严肃,“霆洲,已经有消息了,我们换个地方说。”
“去你房间。”
霍霆洲淡淡道,转身进屋,看叶景熙没有醒,又给她盖了被子,拿了黑色外套,转身离开,吩咐保镖守在门口,才迈步朝走廊尽头处的套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