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殿深处的穹顶渗出粘稠的黑雾,像是无数冤魂在缓缓蠕动。联合战队的修士们踩着碎裂的白玉地砖前行,每一步都能听见脚下传来骨骼摩擦般的轻响——那些地砖下,竟嵌着密密麻麻的枯骨。
“就是这里了。”玄虚真人的冰魄剑突然发出嗡鸣,他用仅剩的左眼望向大殿尽头的高台,声音因忌惮而发紧,“魔气浓度……是外面的百倍。”
高台上,十二根雕刻着血色魔纹的石柱撑起穹顶,魔帝便坐在石柱中央的白骨王座上。他身披的黑袍边缘流淌着暗紫色的火焰,裸露的左手把玩着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心脏表面的血管状纹路与殿内石柱上的魔纹隐隐呼应。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眼,那双金色竖瞳扫过众人时,像是有实质的刀锋刮过皮肤。
“呵,”魔帝轻笑一声,指尖的黑色心脏突然爆裂,化作漫天血雾融入他周身的魔气中,“昆仑的残兵败将,青云宗的黄毛小子,还有……”他的目光定格在林风身上,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带着本帝锁链印记的叛徒。就凭你们?”
林风的左手下意识攥紧,左臂上的魔帝锁链印记突然发烫,像是有无数细针在刺探他的元神。他能感觉到魔帝的意念正顺着印记往自己识海里钻,那些扭曲的魔音在耳边嘶吼:“看看你身后的人,他们哪一个不是在利用你?天璇老儿的元神早就成了鼎中灰,苏瑶的魂魄……现在还在本帝的炼魂炉里哀嚎呢!”
“住口!”林风猛地抬剑,玄铁剑的紫金雷光瞬间暴涨,将那道侵入识海的魔念斩成碎片。他额角青筋暴起,苏瑶倒在血泊里的画面与魔帝的嘲讽在脑海中剧烈碰撞,混沌之力不受控制地翻涌,周身的空气都凝结出黑白交织的气旋。
“怎么,戳到痛处了?”魔帝从王座上站起身,黑袍无风自动,殿内的魔气突然掀起巨浪,那些嵌在地砖里的枯骨竟纷纷爬起,组成两排狰狞的骨墙,将众人围困其中。“三百年了,本帝炼化了七十二洲的修士元神,你们以为凭几句大义凛然的废话就能推翻我?”他张开双臂,高台上的十二根石柱突然亮起血光,“这魔帝宫的地基,是用百万修士的脊椎骨铺成的!你们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在吸他们的冤魂!”
“你这个疯子!”三长老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看着那些骨墙眼眶发红,“我青木门的前代掌门……是不是也在这里?”
“青木门?”魔帝歪了歪头,像是在回忆,“哦,那个老头倒是硬气,本帝剥了他七层皮,他才肯把木系本源吐出来。”他突然指向骨墙的一角,“喏,那根最长的脊椎,就是他的。”
三长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根白骨上还残留着青绿色的木系灵力,分明是青木门掌门独有的生命印记。老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手中的藤杖“啪”地断成两截,周身的灵力瞬间紊乱——他竟气得走火入魔了。
“师父!”一名青木门弟子急忙按住他后心,却被紊乱的灵力震飞。
林风眼疾手快,冲过去将混沌之力化作两道气流,一道稳住三长老的经脉,另一道拍向他的百会穴:“清醒点!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这些枯骨不是为了困住我们,是想激怒我们!”
三长老猛地一颤,浑浊的眼睛恢复了些许清明:“林小子……我……”
“我知道。”林风打断他,目光重新投向魔帝时,已经恢复了冷静,“你想用这些来动摇我们的道心?魔帝,你太小看修仙者的骨头了。”他突然举起玄铁剑,剑尖直指高台,“天枢长老为护同门,元神俱灭时没有皱一下眉;苏瑶在炼魂炉前,宁愿魂飞魄散也不肯说出昆仑秘道。他们的骨头,比你这十二根石柱硬得多!”
玄虚真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血沫:“说得好!魔崽子你听着,昆仑弟子就算只剩半条命,也懂得什么是大道!”他半边白骨化的身子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冰蓝光芒,七柄飞剑在头顶组成的七星阵旋转加速,“我等求的不是长生,是天地正气!今日就算葬身在这骨堆里,也比你这吸食冤魂的魔头干净!”
“正气?”魔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突然指向林风,“那你问问他,他体内的混沌之力,哪一丝没有沾过血腥?他左手的锁链印记,哪一道不是用修士的元神烙成的?”他一步步走下高台,魔气在他脚下凝成黑色的莲花,“林风,你敢说你没有过动摇?在朝阳峰看到苏瑶的尸体时,你难道没有想过投靠本帝,用魔功复活她?”
林风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确实想过。在苏瑶刚死的那几天,他无数次想过如果自己接受魔帝的力量,是不是就能逆转时空。这个藏在心底的念头被魔帝当众戳破,像是被剥掉了最后一层伪装,让他在众人面前无所遁形。
“看吧,”魔帝的声音带着蛊惑,“你和本帝,本就是一类人。你左臂的印记会发烫,是因为你我同源。只要你现在跪下,本帝就把苏瑶的残魂给你,让你用混沌之力重铸她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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