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包扎好伤口,陆云薄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越想越气得恨不能将喻青瓷虏过来,好好蹂躏一番才能解恨。
兼兆两房的主意是他早就打算好的,本想着徐徐图之,总要叫那女人心甘情愿落入自己的怀抱才好。
可是没想到他几次找机会接近,那女人却丝毫不为所动,竟然还撺掇大伯母分家。眼看他们一家人就要被赶出将军府,心急之下他只好兵行险招。
原本计划得很好,喻青瓷也顺利被他设计去了后花园暖阁,而且已经中了迷药,可谁能想到最后关头眼看就要得手,竟然被这女人给弄伤了。
功亏一篑,叫他怎能不恼恨?
幸好他叫自己的贴身小厮在外面听动静,等里面彻底欢好才会去请自己母亲和四婶、大伯母她们过去作见证,好坐实了这件事。
在暖亭里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吓唬喻青瓷,好叫她乖乖听自己的话,任自己摆布而已。
如今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叫,否则又是送给长房的一个把柄。
眼下自己受了伤,这几日还得想个措辞不去父亲母亲跟前露面才行。
分家的日子很快到了,一大早,宁老夫人便派陆管家带人用轿子将族里的三位长辈抬了过来。
今日议事的地方放在外院正堂。
长房这边,宁老夫人和喻青瓷、陆云初三个人都到了。
二房到的人有二老爷夫妻、陆云璋、陆云薄两对夫妻,还有兄弟俩各自所出的嫡子,可以说二房的主子就剩陆云黎一个待嫁的女儿未到场。
四房也是几乎全家出动,四老爷夫妻、长子陆云庆和即将成亲的次子陆云炳,甚至几个月大的禹哥儿都被抱来了。
至于二老爷和四老爷那几个庶子、姨娘,这种时候当然没有资格出面。
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一大早三姑奶奶竟也带着大病初愈的杨奇和三个小孙子赶了回来,长子杨咏却没有露面。
几个族叔看到三姑奶奶这一家子老老少少出现在正厅里,当即都皱紧了眉头。
二叔公不客气地说道:“我说三姑奶奶,今日乃是商议将军府分家的日子,你一个出嫁多年的姑奶奶过来旁听也不打紧,怎么还把你家儿子孙子都带来了?成何体统,还不赶紧叫他们回去!”
另一个族叔说话更不客气了:“出嫁的女儿还是不要插手娘家的事为好,何况你已经出嫁多年,更不宜搅和进娘家的家事,还是跟着孩子们一起回避的好。”
三姑奶奶闻言脸上的颜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但她强势惯了,依旧板着脸开口道:
“出嫁多少年这也是我的娘家,到底是自家兄弟分家的大事,都是一家子骨肉凭什么我不能来听听?
还有我这几个孙子,就是带过来给大嫂看看,你们这些人心里也有个数。”
她虽然没说明白,但是大家都听懂了是什么意思。
二叔公捋着胡须劝道:“知道姑奶奶是关心你大哥这房嗣子的事,可自古以来,立嗣子都是从本族兄弟的后辈里挑选过继,除非本族没有合适的后辈,才会考虑外头的亲戚。
可如今不光老二老四这两房孙子都有好几个,族中云起的堂兄弟里面合适过继的孩子也不少,怎么也轮不到过继外姓的孩子。莫非你们杨家的孩子养活不下去非得塞到我们陆家不成?”
几句话说得三姑奶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可以在娘家几个兄弟和兄弟媳妇面前耍横,但从来不敢撒泼到族中长辈们面前。
见几个叔公态度强硬不容商量,三姑奶奶心里再不愿也不得不让杨奇带着三个孩子离开,自己则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来,摆明了姑奶奶今儿就是不走。
气氛陷入尴尬,外面有下人匆匆来报说南平伯府的马车到了门口。
“儿媳,你父亲到了,咱们赶紧出去迎接你父亲。”
宁老夫人说着拉起喻青瓷的手率先往外面走去。
议事厅里其他人见了自然坐不住,几个族叔急忙站起来跟着宁老夫人往外走。二房四房的人一听南平伯府的名头也都老老实实跟出去迎接。
毕竟这位亲家是天子近臣堂堂伯爷,他们这些人除了宁老夫人和喻青瓷有个诰命夫人的头衔,其余人哪怕辈分再高年纪再长也不过是个白身,自然不敢在朝廷重臣面前摆什么谱。
还没走到大门处,迎面走过来几位身着官服气势逼人的贵人,其中打头的那位中年男子身穿朝服,气宇轩昂一身贵气,正是南平伯喻景晟。
跟在他旁边的两位也非一般人,一位是掌管京城兵马司的吴将军,另一位则是兵部侍郎李大人,这两位都是大将军生前交往密切的好友,所以宁老夫人都认识。
没想到今日这二位竟然也能过来,宁老夫人吃惊之余忙上前客气地说道:
“家中琐事,没想到亲家和二位大人竟能上门相助,真是荣幸之至。”
喻景晟先是看了一眼自家女儿,然后冲宁老夫人拱手道:
“老夫人客气,你我两府如今已是亲家,你们府上有事我南平伯府自当尽力帮衬。”
一句话表明自己的立场。
吴将军和李大人也拱手说道:“见过宁老夫人,要不是前两日听伯爷提起,我们都不知道府上今日分家之事,虽说这是你们自己的家事,可老夫人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这是把我们当外人了。
以我们跟宁远大将军以往的交情,理应前来帮忙,老夫人莫要客气。”
喻青瓷轻轻扯了扯婆婆的袖子,提醒她先把客人请进去再说。
宁老夫人忙笑着招呼道:“瞧我这脑子,几位都是贵客快里面请,真是怠慢了。”
几人说笑着回到正堂,请三位大人在上首坐下,宁老夫人又把几位族叔介绍了一番,几位族叔忙站起来对着三人作揖,又是一番客气见礼。
至于二房四房那些人,宁老夫人只是提了一嘴,三位大人今日能来自然是提前了解过将军府内情的,是以对这些人并未放在眼里,也没有人给个眼神。
即便如此,二房四房的人俱是态度恭敬又讨好地站在一旁,脸上的谄媚之意根本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