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终是划了下来,未歇没有想擦,因为它滚烫又源源不断。
夜里,沈如萋挑着灯笼敲她的房门。
岑枝拉开房门,沈如萋笑着把食盒递给她,岑枝扶着她进来。
沈如萋抬手帮她擦去未干的泪痕,摸摸她的脸庞,“先前你吃的不多,我与你爹爹都想着给你送些宵夜,他明日要早起,来不了,阿娘可有打扰你休息?”
“不曾。”岑枝笑盈盈打开食盒,饭菜是温热的,是她今日夜里夹过的菜式,模样是新做的。
她哭着钻进沈如萋怀里,抽泣哽咽不止,“阿娘……你快抱抱我……”
沈如萋拍着她的肩背,略显慌张,不好问她的伤心事,就这么搂着她。
“商商哭吧,阿娘在这呢,阿娘陪着你,哭吧哭吧,委屈就要哭出来。”
岑枝抓着沈如萋的袖子,“阿娘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沈如萋慢慢拍着她的后背,轻缓和煦对她说,“喜欢是很奇妙的感觉,既像大地久逢甘霖,又像雨后檐边夜露,更像初晓时那一缕只照热自己心口的暖流。时时刻刻念着的,未必是喜欢,但常常将人挂念在心间上,担心他,心疼他,谨慎行事,忍不住想亲近他,同他喜怒哀乐,怜他身世经历,想来就是了。”
“或是这一个多月,你有想他吗?”低头看怀里的人,见她认真在想,又补上,“许多事都是要慢慢来的,商商这般斟酌,想来是想的了?”
“阿娘不知他是如何的一个人,引得商商这般模样。商商进宫后,阿娘总是担心,你还那么小,不应该经历那些洪流,阿娘便常常看着这轮月亮,缺盈缺盈。到后来,慢慢的你长大了,阿娘又在感叹时间过得真快,想让你长得慢一些,阿娘还想多听听你爹爹口中你的稀奇事。”
“你长大之后,性子变内敛了,你爹爹说,有时看你,总觉得是在看先帝。先帝行事稳重,在位十几年没有战乱,向来开明豁达,又待你如亲生,这还好。阿娘担心的是当今陛下,忧心你们的关系。”
岑枝吸吸鼻涕,埋进沈如怀里,“也不是他不好,是我自己总是患得患失。”
“有情人相处方式千万,情深意笃,打打闹闹,相敬如宾,相爱相杀,爱恨交杂,总而言之,能一起生活下来,总归是期望对方好的。”沈如萋脸上漾出舒缓的笑意,对着岑枝讲述起她与岑煊的事。
“我与你爹爹的缘分难得,当初是他先喜欢上我的,各种各样的示好追求,我便也慢慢喜欢上他了。”她眉眼都是羞赧,不时关注着岑枝的动静。
“阿娘,你教我弹琵琶怎么样?”
“我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