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公子,我很早就说过,我与你们不一样。你们努努力、狠狠心,便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我不一样,这世间无人知道我归何处,与我牵连对你没好处。”
“在我眼里,我们并无区别,皆是世间过客。”防风邶闻言眼神坚定,猛然发力,侧身之际,已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坚决:“我们的来路即是归途,你是灵体又怎么样?我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也根本不在乎你是什么。无论你是灵体还是神女,或者压根不属于这世间,我统统不在乎。”
洛愿听到最后一句话,眼眸骤张,满含惊愕,茫然无解地望着白茫茫的飞雪,任飞雪填满眼里的荒芜。
有些心事本该如这满目新雪,既不必相拥,也无需道别。
寒风轻拂,卷起一地琼瑶。九凤独立于苍茫雪地之中,眉宇间凝结着霜华,远望天边。
不属于这世间?回家、哥哥、老爸、神迹,小废物不属于这里?她从何而来,归于何处?
怎么可能,他陪着她几百年,怎么可能不是这世间的人。
寒鸦噤声,孤雁失途,万籁俱寂,四野萧索。九凤伸手接住飞雪,指节发白地握紧掌心中的雪花,像抓住即将消散的人。
“洛洛?朝瑶?或许你还有别的名字,对于我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怎么会不重要?很重要。名字与身份决定我要面对怎样的生活。”洛愿从他怀里消失,站在雪地里。
防风邶的怀抱骤然落空,他看向四周,身后响起她的声音,转身回眸,两两相望。
暮雪皑皑,孤影伶俜,腕间玉镯与积雪相击。
“雪只有落在雪原才能亘古不化,而当雪花误入红尘,不过是短暂的惊艳,未等人看清便化作时不可兮骤得的怅惘水痕。某些美注定属于荒原,某些爱只能存活于传说,某些人注定不能相守,只能在回忆里璀璨。”
小夭与玱玹望着前方苍茫一色的身影,风雪交加,气氛微妙,似有无尽言语,皆化作这漫天飞雪。
朔风卷玉尘,冻云垂墨幕。庭前竹折声如裂帛,酒沸之声,初若松涛穿涧,渐作泉咽寒溪。
“爷们,今天不逛花楼?”
众人围炉煮酒时,离戎昶掀开竹帘,脱下大氅抖落风雪,方才坐下。
他指着炭架上的食物,“这是什么?”
“红薯,我以前在大荒之外游历时发现的,你尝尝。”
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九州四海,她已经全部飘过,发现许多后来才传入中国的食物。
现在大家习以为常,朝瑶时不时倒腾点吃的出来。丰隆每次回轵邑和“哥们”约会,都要问问哥们,“瑶儿最近又捣鼓新奇玩意了吗?”
每次都能得到小夭一个白眼,“我家瑶儿是你们家做饭的吗?”
离戎昶拿起一个红薯,惊呼烫手,按照爷们说的剥下外皮,入口热乎,软糯香甜。“爷们,你年纪轻轻,见多识广,到底何方神圣?”
哪里都去过,哪里都知道一二。吃得喝得玩得,无一不通。
“昶,你这狗友的名字叫的真不亏,如今离戎族才是更上一层楼。”丰隆听妹妹收到邀约,跟着就过来了。平常不怎么能见到朝瑶,一见到就是惊喜。
“那是我慧眼识珠,早早与爷们称兄道弟。”离戎昶大大咧咧搂住朝瑶的肩膀,称兄道弟。
“放开爪子!”小夭不满地拍掉狗友的手,她就这么一个妹妹,谁都想弄回家。
“小夭,你这点就不如爷们了,哎~”狗友故作感慨,随后好奇地看着她,“你怎么想着出资开医馆?”
“我家这位天天在外打打杀杀,你说呢?”小夭像是不争气地瞟了一眼瑶儿,“前晚一身血跑回来,把府邸的婢子吓出高热。”
“嘿嘿。”朝瑶不好意思地抠了抠额头,前晚去执行任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拔刀的速度猛了点。”
“爷们,你不睡觉吗?生龙活虎。我要是有你这个精力,儿子都生好几个了。”
在座各位都是熟人,离戎昶讲起话也没顾忌。馨悦与意映听见这话,神色略带不自然。
“你天天都是那档子事,太俗了!”朝瑶甩他一个没救的眼神。
她捏了捏炭架上的红薯,烤好了。反手递了一个防风邶,再扔了一个涂山璟与涂山篌,“红薯的产量比一般谷物高,但不宜储存,灾荒之年,充饥赈灾。”
防风邶慢条斯理剥着红薯皮,沾点白糖放入口中,细嚼慢咽。
“能达到多少?”涂山篌浅尝一口,有股甜味。
涂山璟拿着红薯看向朝瑶,他自问去过许多地方,刚懂事就跟着涂山商行去过许多地方。不管是毒虫恶兽的百黎,还是风云变幻的海上,他都曾去过,自诩见多识广。与朝瑶相比,略逊一筹。
“红薯春夏两季种植,去年皓翎一年收获了5000斤。但如果土壤适合、温度适宜,红薯的亩产还可以暴涨一倍,红薯适应性也很强,一块红薯可以长出许多苗子,而且不挑土、不挑地,对土壤的要求很低。不仅如此,红薯还是一种极其耐旱的农物,耐旱怕涝,再生能力也很强。”现在种植技术落后达不到现代的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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