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瑶三日未踏出房门,殿下也在屋中守着。防风意映私下问过二哥,有没有听朝瑶说起卦象之事,二哥笑说不知。
三日只有小夭知道,瑶儿日落时分就会离开青丘,深夜她睡着时才回来修炼。
涂山篌与涂山璟见到消瘦的奶奶,按耐不住,主动敲响朝瑶房门。这次见到是朝瑶走出来,不免松口气。
涂山璟眉目有些忧愁,“瑶儿,麻烦你去看一次奶奶。”
“涂涂们,自从来到你们青丘,一日比一日麻烦。你们奶奶到底想怎么样?还打算玩命?”洛愿一听还要去见老太太,“不去,不去,我要回去,这几日太耽误事。”转身准备往房里走。
“瑶儿,你再帮一次,青丘必然重谢。”涂山篌赶紧将人扯住。这几日奶奶几乎算是绝食,再这么下去,等不到取蛊。
“怎么?我这才走一会。”
三人听见戏谑的声音,防风邶步履翩翩走过来,防风意映款款而行。防风邶自然地拨开涂山篌的手,温雅地笑着,“身子好些了吗?青丘山上有狐狸,要不要捕?”
“二哥,你别说笑。”防风意映看到涂山兄弟的神色,笑着说道:“瑶儿,太夫人对涂山恩重如山,你移步再去看望一次,就算辞行如何?”
洛愿看了一眼防风意映,对着涂山兄弟说道:“这次是看在意映的面子,可不是青丘。”
“有劳了。”防风意映笑着看了看兄弟两人,袅袅行礼。
这次洛愿主动喊上小夭,六人一起往太夫人的屋子走去,侍女禀报之后,太夫人却唤圣女一人进去。
洛愿理了理衣衫,走了两步忽然看向涂山璟,“小涂涂,你真的愿意?”
“愿意。”涂山璟神情淡然,眼神格外坚定。
洛愿走进屋内,瞅见太夫人的精神头果真不如前几日,“老太太,你这样弄,你俩孙子要把我绑在青丘了。”
“圣女风趣。”太夫人慈祥地笑着,对着圣女招了招手,“之前是我思虑过重,还望瑶儿勿放在心上。”
洛愿......老狐狸。“既是长辈,晚辈岂有计较之理。”走到太夫人身边坐下,眉目不再淡漠,笑吟吟地看着她,“老太太,可想好是否取蛊,用续命之法。”
“瑶儿学得奥妙之术,恳求你为青丘涂山破卦。”太夫人猛地站起身,不顾圣女阻拦,准备稽首。腰身刚弯,便被无形的灵力托起,
“老太太,不要坏我规矩,你这样,我可就走了。”洛愿扶住太夫人的手臂,“我钦佩太夫人,家中老头也常说你不输男子,孤身支撑青丘千年。”
“破解之法在你不在我,不役于物、不囿于心、不困于情。儿孙自有儿孙福,过于插手反而滋长逆反之心。”洛愿盯着那双年老却精明的眼睛。“你处处为涂山氏好,本心无过错。”
“瑶儿,老身自问对得起涂山家每一个人,”太夫人想起这一生,到头来却是错!错!错!泪如泉涌,不由得捶着心口揉搓,“先夫得鬼方相助,但也逃不过早逝之命。孽子为情所困,盼着孙儿长大,却落得这个下场。”
洛愿按住太夫人揉搓胸口的手,眼眸深邃映着太夫人悲伤的脸,“太夫人,真要我点破吗?”
“涂山篌的娘亲自尽,你口中的孽子殉情而去,你却不顾涂山夫人的意愿,强行把涂山篌记在她名下,给予他嫡子长子的名分。同为女人,你想想你儿媳,被迫接受丈夫与贴身侍女,在她怀孕时苟合所生的孩子,还占用自己孩子的名分,她岂能不怨。”
“这些往事,你如何得知?”太夫人大惊失色,此乃涂山家绝密。
“我既能算你全族之运,那日又以你鲜血为引,自然观你过去。涂山夫人虽怨却也让涂山篌得名师教导,她心有怨气自然无法视如己出,涂山篌被长期打压,责骂,心里定然委屈。你却又在涂山夫人死后告知实情,嫡子变成婢女所生。”
“涂山篌的母亲看似是自杀,实则是你为了家族,为了儿子,暗中出手逼迫。”
“兄弟反目成仇,涂山璟饱受折磨,涂山篌所做那些事,你为了家族稳定与利益,明明白白装糊涂。就算他们如今随你心意,要想做绝,方法千万种。你死后,没了牵制,祸起萧墙,同室操戈,不死不休,涂山败于自身。”
“老太太,说到底你过于看重家族面子,也不了解你的孙子,害了涂山害了子孙。言尽于此,你倘若依旧执着,他们两人必有一死,涂山昌盛不过两代。”
洛愿说完展颜一笑,起身告辞。
太夫人拉住圣女,言辞恳切,双目含泪,“瑶儿,请你相助涂山。”
“你小孙子愿意为你续命,我是你就接受。”洛愿指了指屋门。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岂能为了苟延残喘害自己亲孙子。”太夫人望着屋门方向。她怜篌儿,自然偏爱些。璟总归是她孙子,身负多族血脉,她又岂敢让涂山氏下一任族长再次早逝。
“兄弟,兄弟,同出一脉,假若同生共死呢?”洛愿镇定自若地站起身,低眸凝视着太夫人,“可用秘术,营造出他们同生共死的假象,如若有一人动了杀心,想要同归于尽,那就是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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