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三刻。
血腥味浓重的菜市口,一声刀下留人,在寒光即将落下那一刻,救下了聂兴的小命。
因为曾经那位建文帝,朱允炆,终是主动找到了孙若微,最终出现在了皇上面前。
原本为了朱允炆的安全,那些个忠心于他的老臣,是不愿意让他以身犯险的,表示若不寻个他们自家的地盘安排个几百刀斧手之类的,万一皇上直接翻脸将主子拿下怎么办。
但朱允炆却是没管那么多,这些年他落发为僧,诵读佛经,体会他皇爷爷曾经的生活,感觉获得了心灵的宁静。
如今他冒风险来到京城,不过是不希望皇爷爷的心血被毁,也不愿让那些最后忠于他的靖难遗孤,失去性命罢了。
若是皇上真的要取他性命,给他又如何。
朱允炆虽说曾经耳根子颇软,但当了和尚之后,也是有些执拗在身上的,很快便不顾其他手下反对,在孙若薇的陪伴之下,进入了汉王府中。
没错,这次会面地点,被皇上选在了汉王府。
至于孙若微,原本她是将部分希望放在了朱瞻基身上的。
奈何朱瞻基虽说有心,但在尝试向襄王求情无果后,不知晓皇上已经回宫的他,一时也没什么其他办法。毕竟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若无皇上点头,凭他自己,定是无法让寸心改变主意的。
不说别的,他连三叔赵王那关都过不去,这北镇抚司,可不是他的一言堂。不过虽说聂兴之事他帮不上忙,但孙若微的养父孙愚他们,朱瞻基觉得还是有转圜余地的,因此倒也不太着急,反而在心中琢磨起该如何和他娘介绍孙若微,让她认下这个未来儿媳妇。
孙若微苦等朱瞻基的身影无果后,心中也意识到了什么,一夜无眠的她,正准备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店铺,就被头戴斗笠的朱允炆等人找上了门。
就在朱允炆等人出现的一瞬间,负责暗中盯梢的锦衣卫,也默不作声地手持绣春刀出现在了店中。
见状,跟随朱允炆到来的几人面色一变就要开口质问孙若微,却又被朱允炆抬手制止。
一番简单交涉主要是朱允炆一意孤行之后,他便带着孙若微在锦衣卫的护送之下,来到了汉王府,至于他带过来的那些人,也是被他留在了店中,当然,免不了要被其他锦衣卫看管着。
早已由寸心陪伴等在汉王府中的皇上,看着孙若微身旁那道头戴斗笠穿着僧袍的身影,神情颇为复杂。
朱允炆却是坦然取下了斗笠,露出点着戒疤的光头,双手合十,微笑道:“陛下,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皇上沉声说道:“想不到……你竟真做了和尚。”
朱允炆笑容不变:“和尚如何,皇上又如何,吾心安宁,便足够了。”
皇上嘴角微抽,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他朱允炆的画风,但还是真奔主题说道:“侄儿今日来此,可是做好了用传国玉玺换朕释放那批靖难余孽的准备。”
朱允炆点点头:“传国玉玺,贫僧今日可以交给陛下,还请陛下放过那些无辜之人。”
皇上挑眉:“无辜?朕不信你不知道,他们可是险些刺杀了朕。那个叫聂兴的,被捕之后还不断出言不逊,属实该杀。”
朱允炆轻声说道:“陛下洪福齐天,又怎会轻易被他们所杀呢。何况,正因如此,贫僧才愿用玉玺,为那些忠于建文帝的人,换陛下的赦免。
包括今日与贫僧一同入京之人,还有那位即将被砍头的聂兴。还请陛下下旨,宽恕聂兴。”
“空口白牙,就想让朕朝令夕改,赦免那群逆贼?”
朱允炆闻言慢吞吞地从袖袋中掏出一枚被布裹得严严实实之物,从边边角角轮廓来看,似乎正是皇上心心念念的传国玉玺。
见状,皇上的呼吸不由得略微粗重起来。
寸心的目光也颇为好奇的落到了布包之上,她透过布料,看到了内部的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多少英雄枭雄人物穷极一生的追求。
这时,皇上看向寸心,寸心微微点头,之所以她跟着一同出现在这,除了是想亲眼见见这位当了和尚的建文帝以外,就是被皇上委托当个鉴证人了,鉴别的鉴。
皇上也是颇为谨慎,生怕他亲爱的大侄子借机弄什么鬼,比如在玉玺上涂点什么毒药丧心病狂和他同归于尽之类的,也不是没可能呀!
他这会儿可还不想下去见他爹洪武帝呢。
见寸心点头,皇上才双眼晶亮地看向朱允炆手中的东西,轻咳一声:“既然大侄子你这么有诚意,朕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地赦免他们。”
朱允炆轻叹一声:“陛下莫要心急,在将此长辈留给贫僧的传家宝送予陛下之前,贫僧还有话要说。”
什么话?!皇上眉头一皱,还传家宝,这东西从到他爹手里拢共也没多少年,不过嘛,既然是他爹留下的,那传到他手上,往后成为他这一脉的传家宝,也是可以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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