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凌雪走上前,指尖轻点,寒气如细密的网,将那几株水心草罩住。她控制着寒气的浓度,既不让草叶结冰,又能保持恒定的低温。不过半个时辰,原本有些发黄的水心草便恢复了翠绿。
凌霜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福至心灵:“雪儿,我们开辟个药圃吧,专门种这些娇贵的草药,由你用寒脉保鲜,我来照料它们。”
于是便有了如今这片热闹的药圃。凌雪负责调控温度,凌霜则研究着哪些草药耐寒,哪些能与寒气相辅相成。她甚至从药王谷的旧部那里寻来了几种罕见的耐寒药草种子,播撒在田埂边,说要让它们与寒脉“互相照应”。
沈砚之嘴上打趣她们把药圃变成了糖画铺,行动上却比谁都支持。他不仅做了铜勺药碾子,还在药圃旁搭了个凉棚,棚下支着石桌石凳,方便她们累了歇息。凉棚的柱子上,还挂着凌雪亲手刻的木牌,上面写着“寒暖相济”四个字,笔锋凌厉,却透着难得的温柔。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凌雪坐在凉棚下,看着凌霜在药圃里忙碌。对方不知从哪里弄来些花籽,正往耐寒药草的间隙里撒。
“你种的什么?”凌雪扬声问。
“糖花籽,”凌霜头也不抬,“江南来的老花农说,这花结的籽能榨糖,味道跟麦芽糖一样。”
凌雪失笑:“你真是三句话不离糖。”话虽如此,她还是凝聚起一丝寒气,轻轻拂过那些刚埋下花籽的土壤——她知道,凌霜嘴上说要榨糖,其实是记得她小时候最爱看糖花绽放的模样。
沈砚之端着两碗酸梅汤走过来,放在石桌上。“刚从井里镇过的,解解暑。”他看着药圃里那抹忙碌的身影,又看看凉棚下含笑的凌雪,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前几日收到江湖上的消息,说咱们双生谷的药,比影阁当年的毒药还出名。”
“那是自然,”凌雪端起酸梅汤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甜意,“我们的药能救人,他们的药只会害人,怎么能一样?”
“可不是么,”凌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额角的汗还没擦干,伸手就去拿另一碗酸梅汤,“对了,沈大哥,上次你说要改良药炉,进展怎么样了?我想着,要是能做出恒温的药炉,熬制那些需要精准控温的药膏,就能事半功倍了。”
沈砚之点头:“已经画出图纸了,就是有些部件需要寒川的玄铁来做,才能耐得住高温和低温交替。过几日我去趟寒川,顺便看看那边的山楂林长得如何了。”
提到山楂林,凌霜眼睛亮了:“记得多摘些回来,我想做山楂糖糕,上次做的被那帮小徒弟抢光了。”
“还有我那串糖葫芦,”凌雪补充道,“上次你答应给我做裹金箔的,到现在还没兑现。”
沈砚之无奈地摇头:“好,都记着。不过说好了,回来之后,你们得帮我把新药炉的药材清单理出来,那些新种的耐寒草药,我还不太熟。”
“没问题!”姐妹俩异口同声地回答,相视一笑。阳光透过凉棚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落在石桌上那把铜勺药碾子上,也落在远处随风摇曳的药草和花籽上。
日子就像这样,在药香与糖香的交织中缓缓流淌。
凌雪的寒脉越来越收放自如,她甚至能在凌霜熬药时,精准地控制寒气,让药汤保持在最适宜的温度,既不会太烫,又能充分发挥药效。凌霜则研究出了许多新的药方,将耐寒药草与寻常药材结合,治好了不少江湖上的疑难杂症。
有次,邻镇的一个孩童得了怪病,浑身发烫,求医无数都不见好。孩子的父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双生谷,凌霜诊断后说需要用“冰魄花”做药引,可这花需在极寒之地才能保存,寻常方法运到谷中早已枯萎。
“我去取。”凌雪二话不说,带着寒川剑便往寒川之巅赶。她用寒脉将冰魄花层层包裹,一路疾驰,回来时花片上的冰晶都没融化分毫。凌霜用这花做了药引,再配上自己种的耐寒草药,不过三日,那孩童便退了烧,蹦蹦跳跳地跟着父母回家了。
临走前,孩子的母亲非要留下些银两,凌霜却笑着摆摆手,从石桌上拿起一串刚做好的糖葫芦塞给孩子:“拿着吧,这比银子甜。”
孩子咬着糖葫芦,看着药圃里那些冒着丝丝寒气的草药,又看看凉棚下正在用铜勺药碾子磨药的青衫先生,突然问:“姐姐,你们这里又有药,又有糖,是不是神仙住的地方呀?”
凌雪闻言,与凌霜相视一笑。
或许吧。曾经的血雨腥风,曾经的生死离别,都已化作如今药圃里的晨露,凉棚下的清风,和舌尖那抹化不开的甜。
这日傍晚,夕阳将双生谷染成一片金红。凌霜蹲在药圃边,看着那些刚种下的糖花籽冒出嫩芽,嘴角噙着笑。凌雪走过来,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寒气带着一丝暖意,拂过她的发梢。
“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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