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黎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眼尾发红。
顶楼的风卷着消毒水味灌进领口,楼下黑西装男人摘下墨镜的瞬间,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是三个月前狗仔偷拍的照片里,和赵天成碰杯的男人,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正是裴玄澈被泼脏水那天。
“沈小姐。”男人抬手指了指她,喉结在月光下滚动,“我们老板说,您和裴先生最近太爱管闲事了。”
他西装口袋里的枪柄闪着幽光,身后四个保镖已经散开,呈包抄之势逼近。
沈扶黎退到护栏边,鞋底蹭过地面的碎玻璃碴。
她摸到随身小包里的防狼喷雾,这是裴玄澈上周硬塞给她的,此刻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手机在震动,是林修发来的消息:“文件到手,正在撤离,注意安全。”
她快速回复“医院顶楼有埋伏”,将手机塞进乳沟——这是裴玄澈教的紧急藏机法。
风掀起她的裙摆,六楼下的绿化树在视线里摇晃,跳下去至少骨折,但总比被抓住强。
“沈小姐,我们不想动粗。”男人的皮鞋踩过碎玻璃,“裴玄澈现在应该在西边巷子里喂野狗呢,您说是不是?”
沈扶黎的呼吸骤然一滞。
她想起裴玄澈临走前说“记得告诉她,我欠她的求婚会用一辈子补上”,想起半小时前他发来的“等我回来拍婚纱照”。
喉间泛起腥甜,她突然扯开嗓子喊:“保安!顶楼有人——”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扑过来。
她本能地低头,防狼喷雾精准喷向对方眼睛。
保镖惨叫着捂眼,她趁机冲向楼梯间,却被另一个保镖拽住头发。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痛,她反手用喷雾喷向对方手腕,男人吃痛松手,她踉跄着撞在护栏上。
“开枪!”男人吼道。
子弹擦过她耳际,在护栏上溅出火星。
沈扶黎闭紧眼翻身跃下,落地时膝盖传来碎裂般的痛,她滚进六楼空调外机后的夹缝里,听见头顶传来重物落地声——保镖追下来了。
另一边,裴玄澈的衬衫早已被血浸透。
他拐进死胡同,后背抵着潮湿的砖墙,战术刀在掌心沁出冷汗。
追兵的脚步声近在咫尺,为首的男人举着枪冷笑:“裴影帝,您那小情人现在该在我们手里了。”
裴玄澈的瞳孔剧烈收缩。
后腰的伤口因急跑崩裂,疼得他几乎站不稳,但此刻所有痛觉都被炸开——他想起沈扶黎昨天窝在他怀里试婚纱样片,想起她总爱咬着他耳垂说“裴老师什么时候娶我”,想起刚才她发的消息里那个害羞的小猫表情。
“她在哪?”他的声音像淬了冰。
“医院顶楼——”
话音未落,裴玄澈已扑上去。
他用刀划开对方手腕,枪掉在地上的瞬间,他侧身避开第二颗子弹,膝盖狠狠顶向另一个追兵的腹部。
男人闷哼着弯腰,他抢过枪反手顶住为首者的太阳穴:“再说一遍,她在哪?”
“六、六楼空调外机——”
裴玄澈的枪托重重砸在对方后颈,男人瘫软在地。
他踉跄着捡起自己的枪,往医院方向狂奔,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但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黎黎在等他。
林修的越野车在红灯前急刹,后视镜里追兵的车灯连成一条红线。
他摸出副驾的密码箱,文件就锁在里面——裴玄澈说最后一页的签名沈扶黎看得懂。
手机突然震动,是李明的定位:“沈小姐手机信号在六楼空调外机附近,需要支援吗?”
“不用。”林修踩下油门冲过路口,“你准备好分析设备,我去接人。”
沈扶黎蜷缩在夹缝里,膝盖的痛已经麻木。
她听见保镖的脚步声在六楼走廊回响,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手机在乳沟里发烫,她摸出来,屏幕上是裴玄澈的未接来电——二十三个未接,最后一条消息:“黎黎,我在六楼,别出声。”
她刚要回消息,头顶的脚步声突然停了。
接着是金属碰撞声,然后是熟悉的低喝:“趴下!”
一颗子弹擦着她发顶飞过,撞在墙上。
沈扶黎抬头,看见裴玄澈站在走廊尽头,衬衫被血浸透,手里的枪还在冒烟。
他身后跟着林修,正用战术刀割开保镖的束缚带。
“黎黎。”裴玄澈踉跄着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时膝盖几乎着地。
他伸手要抱她,却又缩回去,“我身上都是血,别碰。”
沈扶黎扑进他怀里,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摸到他后腰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笨蛋。”她哽咽着咬他锁骨,“谁要你引开追兵,我差点以为...”
“我在。”裴玄澈吻她发顶,声音哑得厉害,“我在。”
林修咳嗽两声:“两位,要叙旧回指挥部行吗?暗影的人可能还有后招。”
指挥部里,李明已经架好了投影仪。
沈扶黎坐在转椅上,裴玄澈半跪在她脚边处理膝盖的伤,林修把密码箱推到她面前:“玄澈说最后一页你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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