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卦鼎倾覆的刹那,井底浮出九万九千根葬阴匠的肋排。林秋的幽冥圣体触碰到阴兵令刹那,三千六百道殄文从圣体毛孔喷涌——每道裂痕里都裹着借道婆的牙床碎渣,珐琅质褶皱阳刻的《借道箓》正渗出青灰色脑浆。阴旗旗杆突然渗出混着人油的冥火,火苗中悬浮着初代掌教用哭丧棒敲碎的百具头盖骨,骨缝深处阴刻《饲兵咒》残篇。
地脉第三十一次震颤震碎青铜卦鼎。鼎耳在空中虬结成葬阴匠的引魂阴锣,锣面铜锈竟是林秋被阴兵令剥离的吞贼残魄。当阴锣扫过借道阵时,井壁突然裂出七百二十窍,每个孔洞都喷出混着纸马灰烬的惨绿冥砂,砂砾落地即重组成《借道经》扉页——扉页夹层里嵌着曾祖父送葬时崩断的抬棺杠,杠身裂缝渗出被炼成阴兵引的青铜骨髓。
"辰时正刻,砂浸黄泉!"
初代掌教的残喘从阴旗血斑渗出。林秋剜出正在骨瓷化的鼻梁软骨,骨渣爆成七百二十枚量阴钉射向冥火漩涡。钉尖触及火苗的瞬间,井水突然倒映出三十三万具嵌兵尸骸,每具尸骸气海穴都插着借道婆禁忌的镇魂阴旗,旗面符咒烙着叔祖母被活殉前用胆汁书写的《破兵诀》。
埙器残片突然嵌入幽冥圣体膻中穴。残片震动发出的《兵醒调》,让引魂阴锣表面爬满墨绿色纹路——纹路竟与林秋启蒙时,葬阴匠用尸蜡在肋骨描绘的辟兵符完全重合。当尸骸开始痉挛时,阴旗旗面突然渗出混着纸钱灰烬的冥烟,烟雾在空中凝结成初代掌教送葬坠棺时写在寿衣上的《锁道偈》残影。
井水突然沸腾成冥火。火浪中央浮现幽冥圣体原胚的倒影,倒影涌泉穴翻涌着葬阴匠调配的蚀魄磷粉。当初代掌教的残魂试图吹散磷粉时,倒影突然炸出七百二十道裂痕,痕隙中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借道婆炼制的化兵砂——粉尘中悬浮着九万九千张残缺的过阴契,契纸边缘印着林秋幼年扎纸人时留下的指尖血痂。
"巳时正刻,契引酆都!"
冥火漩涡突然虬结成量阴尺。尺面刻度竟是用被冥砂灼穿的葬阴匠趾骨拼成,符咒间隙渗出初代掌教之妻送葬难产时染黑裹尸布的羊水。当林秋抓住量阴尺时,尺身突然裂出鬼门关状豁口,将他半具圣体吞入其中——尺内虚空漂浮着三十三万幅血色兵图,每幅图纸都映出林秋被阴兵撕碎三魂七魄的各类死相。
地脉深处传来棺椁开裂的闷响。阴旗旗杆突然垂下八十一根人筋旗绳,绳结处系着借道婆秘传的《焚阴咒》。咒文触及化兵砂的刹那,粉尘突然重组成初代掌教炼制圣体用的剔髓凿——凿刃凹槽里正渗出林秋童年在义庄守夜时冻烂的脚趾腐肉。
"午时正刻,凿刻冥途!"
初代掌教残魂突然尖啸。剔髓凿凌空剜向林秋太阳穴,刃锋却被突然活化的《借道箓》文字缠住。箓文笔画突然爆出赭石色血珠,血珠在空中组成葬阴匠解厄用的《替兵偈》。当偈文触及人筋旗绳时,整座卦井突然扭曲,井壁渗出混着棺钉的蚀魄酸晶。
埙器残片突然飞入量阴尺。残片震动发出的《兵破谣》,让幽冥圣体表面浮出母亲绣在寿衣上的《镇阴纹》。纹路成型的瞬间,嵌兵尸骸突然暴走,冥砂渗入林秋的丹田——砂砾棱角处粘着的正是他被炼入圣体时剥离的雀阴残魄。
"未时正刻,砂蚀七魄!"
井底葬阴匠耻骨突然震颤。三千六百根骨刺同时浮现林秋少年时期的记忆:初代掌教正用剔髓凿将他唇纹刻在阴兵令上,将渗血的牙龈炼成冥砂容器。骨缝处突然钻出阴旗,旗绳裹着镇魂阴锣勒向林秋命门穴,却被突然结晶的《替兵偈》冻成招魂兵杵。
地脉传来百鬼夜行的轰鸣。兵杵突然炸裂,碎片中浮现高祖父借道遭反噬的场景——他攥着的过阴契背面,正用葬阴匠的骨灰写着《解兵咒》。咒文灰烬飘落处,阴旗突然蛇化,将嵌兵尸骸绞成丈量枉死城用的量怨索。
"申时正刻,索量冤孽!"
初代掌教残魂突然钻入人筋旗绳。绳结处三十三万幅兵图同时龟裂,飞溅的图纸残渣在空中组成《借道阵图》。阵图中心跪坐着被炼成兵灵的童稚林秋,他后背皮肤上蠕动着青铜兵钉——钉帽纹路正是用葬阴匠的怨气描绘的《酆都阴符》。
林秋的幽冥圣体突然皲裂。裂缝中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混着纸灰的阴胶。胶液落地即凝固成葬阴匠破阵用的碎兵钎,钎尖沾着初代掌教之妻被棺钉贯穿的锁骨残片。当碎兵钎刺向阵图时,兵灵童子突然睁眼,瞳孔中射出混着招魂幡碎布的《镇魄兵铭》。
"酉时正刻,钎破阴灵!"
卦井突然渗出青铜兵甲。甲胄触及碎兵钎的刹那,钎身突然浮现三千六百道殄文,每道刻痕都爬出裹着裹尸布的阴虱。虫群扑向林秋的瞬间,他重生时的记忆突然翻涌——那些被阴兵操控的画面里,父亲正用葬阴匠的盆骨制作棺椁,骨缝镶嵌着他被割下的泪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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