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原放下茶杯,心下微沉。
陛下不会罚得这么重,是有人在背后故意借题发挥,看来苏卫很快会来找他麻烦。
“还有呢?”
“苏大将军受完刑谢了恩,然后要让人摁着丁汾打十杖,丁汾不服,说他滥用私刑,苛待下属,御城卫内部闹了起来,没多久周王瑞王一同去了御城卫,底下闹得更厉害,几乎半数以各种理由推诿不上值,今日街上巡视的都少。”
穆原一阵头疼。
陛下刚刚身体有恙,底下就闹得这么厉害,周王瑞王居然还会联手。
看来不把苏卫挤出御城卫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苏大将军人呢?”
“还在御城卫,后面的事下官也还不清楚,只是并不只是这些事。京兆府尹文英称病在家,外界传言京兆府尹要调去秘书监,京兆府也人心惶惶,今日几起案子都说无人受理,百姓们竟然找来了大理寺。”
穆原心中有了数。
明的走不通,两位皇子开始使阴招了。
京兆府内部不乏有不配合之人,即使李庸上任京兆府尹,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整治不好。
只是这件事,不能妥协,否则两王只会变本加厉。
“将李庸调回来,让他先去京兆府,百姓们的案子该京兆府查就还是京兆府,别乱。”
“是。”
大理卿还有些担忧,“此事,可否要告知陛下?”
“陛下身体抱恙,不必让他烦心。”
周王瑞王应该也不会去找骂,如今就看朝中风向如何,正是摸底的好时候。
现在,还是要先去京兆府稳住局面。
“劳烦大理卿派人去找李庸来京兆府与本相会合。”
李庸本在四处查探那书吏,听闻调令立马把手里的事交接给寺丞,紧赶慢赶去了京兆府。
原本被赶到大理寺的百姓苦主也回了京兆府,坐在门口哭诉他们申冤无门,朝廷不管。
李庸看着门口的人,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这些人不是特意来伸冤的。
一点儿也没有对衙门的惧怕,脸上也没有悲伤无助,只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字字控诉京兆府和大理寺不管百姓死活。
分明就是找茬的模样。
站在公衙门口喝道:“有冤便呈上诉状,在门口哭喊引人围观刻意抹黑官衙,可是大罪!”
那些人哭得更厉害。
只说他们以权压人。
李庸也没惯着,吩咐左右参军,“拿下,咆哮公衙,先打十杖再说。若真有冤,本官自当清查到底,若是无冤可却来此闹事,从重惩处,围观百姓若是不信官衙公正,可在京兆府衙等着,亲自看看,到底是衙门黑暗还是这些人太刁!”
围观的本就是看个热闹,哪里那么多来做主的,巴不得热闹越大越好。
门口原本哭诉的也被吓到,眼看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就要上前拿人,有立马老实呈上诉状的,还有哭喊得更厉害,喊着京兆府杀人的。
李庸直接让人拿来棍棒,在门口就按着变本加厉闹事的人打。
棍子打在皮肉上声声闷响,惨叫声响彻京兆府衙。
打完了再让他们递上诉状。
血肉模糊的屁股,不绝于耳的惨叫,围观百姓窃窃私语,各种说法都有。
李庸也不进去,直接在门口就看他们递上的诉状。
左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竟然也扯上了不顾死活这种说法。
李庸让人抬了椅子,就在门口审理起来。
都还没请人证,只用前后多问几句,这些人就露了馅儿。
围观的也品了其中的意味,还有眼尖的认出来其中一人是西街的混子。
李庸看目的达到,让参军带着这些人才一起进了京兆府衙,准备再细细审问定罪。
穆原也听说了他在门口的事。
等他见过礼坐下,这才说起陛下已经同意调任他为京兆府尹一事,正式调令还未下来,如今既然文府尹病重,就让他暂时先来京兆府熟悉。
李庸恭敬领命。
穆原道:“京兆府推诿案子,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个什么情况,可要本相替你坐镇?”
李庸道:“不必劳烦穆相,若是下官镇不住底下的人,日后到了京兆府也做不长久。”
穆原想到刚刚听赵寻说他在门口之事,倒是未曾想到李庸比以前在大理寺见时更有魄力。
刚才他已经警告过了京兆府上下一遍,若是还有阳奉阴违的,端看李庸能不能处置了。
站起身,“既如此,本相还有要事,不多留了。”
等他一走,李庸也召集了京兆府众人沉着脸训话。
“你们当中,正经通过科举一途考上来的官员不多,本官确实不能一句话就定你们的去留,可是更多的差役,无官无职的小吏,外面多的是人想做。本官把话放在此处,但凡京兆府有阳奉阴违于公务上懈怠者,绝不轻饶,你们也不必想着底下人不做事,将本官架空成光杆以此威胁。穆相既然来了,京兆府若是缺人,从其他地方调任便是,总不能如了你们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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