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们现在有些后悔来了。
本想着可以跟着周会长杀贼兵,报血仇,当社兵,做神气的时代新少年。
可谁想张参议竟然让道法学员们教导自己识字读书,更可恶的是,一路上让几人比拼朗诵和算数。
直到听一亲卫过来喊,让去阵前,这才解脱。
“左良玉!我操你娘!”孩童破口大骂。
“我要杀你全家!”一孩童拿起自己的牛筋弹弓就射。这些孩子家境还是比较富裕,心爱玩具都有。
一个小姑娘弯腰捡起地上土坷垃朝左梦庚丢去。
虽然扔出不到十步,但一里之外的左梦庚看到对面娃子们问候家人,感到莫大羞辱。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羞辱,脸上气的发青,但心里畏惧打不过,又拿不定主意。
周怀民这人可不是寻常土寇,这货很会经营,附近商贾都喜欢往农会跑。
看看对面这些社兵,一水的右衽窄袖细布靛蓝短衫,又是鼓囊囊的背包,又是腰带挂着小皮包和水壶,个个扛着带有剑刃的火铳,各哨间还有黑洞洞的大炮,以及之前没见过的精铁盾车。
现在自己一没他的兵多,二没他的兵壮。根本打不过,要不然自己早杀过去了。
但周怀民提出的赔偿条约欺人太甚。
狮子大张口竟要十万两!
还要割让朱仙镇为农会所据!
现在左家军靠着这二十多万人口的商业重镇,完全自给自足,不靠朝廷供养,去哪里找这样的宝地?
早已派出快马前往归德求救,自己当下就是要拖住他。
于是只得以自己做不了主为由,要求宽限几天,待父亲决议后再定。
“不准!给你们一炷香时间,现在就赔偿和撤离朱仙镇,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周怀民看着眼前这个左梦庚,这货在南明时,手握二十万大军,却降了两万清兵,被写在史书的耻辱柱上。
左梦庚和留守的几个部将商议。
“少帅,看着周怀民带了三四千人,咱们也差不多!咱和他干,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河南土贼降将忠义王在旁嚷嚷。
“还是等左帅来了再定夺为好。”左良玉娘家同乡,河南许州卢光祖道。
左梦庚一脚踢向韩老三,骂道:“父帅再三约束,不要去惹农会,咱们隔着尉氏,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好了,他忙完了夏收夏种,你又给他借口,他这是要把咱们一口吃了!”
韩老三心里恐惧,很害怕把他丢给周怀民,只得哀求认错。
周怀民等的不耐烦:“进攻!”
张国栋和实习参议们早已定好作战计划,传令兵打出旗号,唢呐声响。
“嘟嘟哒~嘟嘟哒~”
火炮声响。
“轰!轰!轰!”二十多门野战炮,在田地里一排齐射。
左梦庚还在和部将商议,只听对面号令唢呐哨声大作,其脸色一白。
他慌道:“放炮!放铳!”
左良玉也有十几门子母炮,虎尊炮。拱卫大营。
前五营被左良玉带走三营,还留下两营两千多人。
众兵听令,慌忙装填,还没装填完,就听对面一阵炮响,只听身边噗噗噗,散弹入肉声一片,如风吹麦倒。
只一轮炮击,死伤两三百人。
左军惊惧,慌忙放铳射箭。
可保民营在一里之外,根本够不到!
“左帅,咱火炮比不过周贼的射程!”部将试射几炮,还差的远。
左良玉手里的,大多是三手货。
即流贼抢官军的,左军再抢流贼的。
无论是钢铁质量,还是火药颗粒化,都不是能和保民营能比的。
左梦庚当然知道差距,上次新郑之战都看出来了啊。
那还能怎么办?
“撤往归德!”
战斗意志全无,当即溃逃。
保民营参议作战计划,早已有侧翼包抄,线列阵排射。
周怀民看着杂七杂八的旗号一窝蜂往东逃去。
“这还是左良玉的前五营,一群乌合之众。”
一路追到陈留县,陈留县城早已紧挨城门,附近百姓哭求叩门。
知县站在城头,双手扶着墙垛探身张望。
看见左字旗号一大堆人马奔逃往东而去,后面稀稀拉拉跟着步兵,被一队着装奇异的人马追杀,官道上喝喊火铳声此起彼伏。
“瞧出是哪方的没?”
“县尊!是左良玉部众!”典史喊道。
“……我不瞎,后面打着民字旗号追赶的是哪方?”
“不知,没听说过有姓民的总兵和流贼!”
“莫非是巩县周怀民?这俩家怎么打起来了!”
“降了!我降了!”几个左兵气喘吁吁,口吐白沫。
他娘的,这些社兵吃了多少肉?硬是追了四十里,实在是跑不过啊。
“都捆好了,停止追击!带走!”
知县见双方你追我逃,各自退去,丝毫没看一眼县城,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才开了城门。
归德府睢州。
巡抚常道立焦急的等待。
左良玉正卖力攻打河南四凶之一的褚太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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