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曜就站在他斜前方,后背挺直,黑色骑行服勾勒出流畅的肩背线条,呼吸平稳得像只是在进行一场再寻常不过的约会。
电梯门打开,拐过弯是一扇厚重的、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防盗门。
凌曜将拇指按在指纹识别器上,“嘀”的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解开。
然而,门刚推开一条缝,一股极其浓烈、甚至有些呛人的消毒水味就扑面而来。
混杂着某种空气清新剂的化学香气,浓重得让邵庭瞬间屏住呼吸,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医院的ICU病房。
凌曜却仿佛毫无所觉,他径直在玄关处停下,然后做了一件让邵庭目瞪口呆的事情——
他直接在家门口,开始脱衣服!
湿透的黑色骑行服外套被他随手扯开拉链,露出里面紧贴肌肤的黑色紧身 T 恤,布料湿答答地裹着肌肉线条;
接着是长裤,他弯腰时,后腰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最后连鞋袜也一并脱掉,一件件被扔进电梯口旁那个带盖的不锈钢垃圾箱,动作随意得像在丢弃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
转眼间,他就赤条条地站在了那里,肤色苍白,肌肉线条流畅而结实,像一尊冰冷的大理石雕像,每一寸肌理都透着冷硬的美感。
他完全无视身后还站着邵庭这个大活人,仿佛裸露的身体只是件随时可卸下的外壳。
邵庭猛地转过身,耳根有些发烫。
这个男人……简直毫无羞耻心可言!
可方才那惊鸿一瞥的画面,却像烧红的烙铁,牢牢印在了脑海里。
身后传来柜门打开的轻微声响,以及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很快,凌曜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把你身上所有的衣服,包括内裤,全部脱掉,扔进那个箱子里。然后换上这个。”
邵庭转过身,看到凌曜已经穿上了一套纯黑色的、看起来崭新且熨烫平整的丝质睡衣裤。
他手里还拿着另一套同样材质和颜色的睡衣,正递向邵庭。而那个刚才他脱光站过的地方,已经被他随手用消毒喷雾喷过了一遍。
门开着一条缝,那股浓烈的消毒水味不断涌出,昭示着主人极其严重的洁癖。
邵庭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耐。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入乡随俗是必要的,他接过那套睡衣。
他走到玄关拐角处——算是相对隐蔽的地方,开始解湿透的衬衫纽扣。
指尖刚碰到第一颗纽扣,身后就传来脚步声,一个身影忽然罩了过来,带着熟悉的消毒水味。
凌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靠在墙边,琥珀色的眼睛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着他,唇角带着那抹熟悉的、令人火大的玩味笑容:
“邵法医,都是男人,换件衣服也要躲着我?”
他的目光扫过邵庭后腰,忽然伸手,指腹带着凉意,轻轻从邵庭腰后抽走了那把藏着的警用手枪。
凌曜将手枪在手里抛了抛,掂量了一下,语气轻蔑:“不过是一把小玩具,没必要藏藏掖掖的。”
他转身打开旁边壁柜里的小型紫外线消毒柜,“咔嗒”一声,手枪被丢了进去.
邵庭:“......”
凌曜回头看他,笑容又深了几分,眼神里的兴味几乎要溢出来:“邵法医,怎么不继续脱了?还是说…… 你更喜欢在走廊里呆着?”
邵庭被他这种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挑衅激起了火气。
他咬咬牙,心一横,干脆也不再遮掩,既然对方都不在意,他又何必扭捏?
他当着凌曜的面,利落地脱掉了剩下的所有湿衣服,包括内裤,然后将它们全部扔进了那个不锈钢垃圾箱。
冰冷的空气裹住赤裸的皮肤,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凌曜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他的身体,从肩膀到腰腹,再到脚踝,带着评估,更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味,仿佛在欣赏一件独一无二的珍宝。
“邵法医身材保持得不错,”凌曜懒洋洋地评价道,声音里听不出是真心还是讽刺:“看来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身材没有走样啊。”
邵庭绷着脸,迅速套上那套干爽柔软的黑色睡衣。
生的布料贴着皮肤,顺滑又柔软,稍微驱散了些寒意,可被凌曜如此近距离围观换衣的羞耻感,却像细密的电流,顺着脊椎往上窜,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这样行了吗?”他系好腰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凌曜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旁边柜子上放着的一瓶喷雾消毒剂,对着邵庭周身,“呲呲”地喷了一圈,尤其是他刚才接触过湿衣服的手。
刺鼻的酒精味弥漫开来。
做完这一切,凌曜似乎才勉强满意,点了点头:“嗯,差不多了。进来吧。”
他终于侧身,让开了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