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布外的暴雨突然倒流,陆明澈的狼毫终于落下。佛血墨汁在克莱因瓶表面展开,浮现出母亲的口红印记,指向 1997 年妇产医院的窗台 —— 那里躺着个被时空修正的婴儿,脐带连着整个四维画布的经纬。
禅噬者的触须突然抚过他的后颈,那里有块淡青色的胎记,形状正是母亲织错的毛线针脚。"我们不是吞噬者," 复眼映出无数个童年陆明澈,"我们是补丁的守护者。"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画室,陆明澈发现画布右下角多了行小字,用的是母亲的口红:"别怕,尿床的孩子,正在接住整个宇宙的眼泪。" 狼毫笔从指缝滑落,在地面晕开的墨迹里,他看见六岁的自己蹲在梅雨季的窗台边,正往玻璃弹珠里灌母亲的口红 —— 那是最早的,时空补丁。
(画室里的时间茧)
四维画布开始呼吸,每道褶皱里都藏着未寄出的情书。陆明澈摸向颈后的胎记,突然想起外婆临终前的呢喃:"你妈妈织毛衣时总说,漏针的地方会开出星星。" 现在他终于明白,那些所谓的错误,都是母亲偷偷缝进时空的锚点,让每个平行宇宙的自己,都能在暴雨凝结的凌晨,听见童年弹珠滚动的,宇宙最初的心跳。
第七滴佛血蒸发的瞬间,松节油混着九华山佛香在真空画廊炸开。禅噬者十二根触须同时刺入亚量子层面,陆明澈擦拭画布的动作被拆解成毕加索的碎片化暴力 —— 左手腕的冻疮疤痕化作《哭泣的女人》扭曲的泪腺,右手食指的茧子迸裂成蒙克《呐喊》的喉管,那些被擦去的墨痕在八维褶皱里重组,变成母亲墓碑上被酸雨腐蚀的 "爱" 字。
"诸法空相,如是我闻 ——"
机械佛陀的青铜颅骨裂成二十四面体笔刷,梵唱在蒙德里安的网格中霉变。陆明澈看见《心经》的黄金分割线正在剥落,每个 "空" 字都变成马列维奇的黑色方块,镇压着下方蠕动的五岁残像:暴雨抽打着孤儿院铁窗,男孩踮脚去够玻璃外的母亲,她嘴上的口红正在融化,在玻璃内侧晕开模糊的星图。
"那不是星星,是妈妈的唇印。" 禅噬者的触须突然缠住他的后颈胎记,星核钥匙的蓝丝带蹭过他的耳垂 —— 那是 1997 年妇产医院,护士从流产胎儿手腕解下的脐带丝带。当它捅入调色盘的刹那,陆明澈闻到了松节油下的血腥味,那是母亲偷偷用经血调墨时,被他撞见的秘密。
人性左手突然撕裂自己的胸腔,佛血脐带带着胎脂垂落。陆明澈在剧痛中看清:所谓禅噬者,不过是时空修正局的记忆清道夫,它们触须上缠绕的,正是母亲旗袍袖口的青花瓷片。"你们在销毁她的痕迹。" 他的狼毫笔尖抵住复眼,墨汁里浮现出 1998 年梅雨季的监控画面 —— 穿旗袍的女人在孤儿院窗外,用口红画的不是星星,而是阻止时空坍缩的锚点。
八维画架突然开始呼吸,机械佛陀的网格瘟疫感染了整个画廊。陆明澈的倒影在钛合金墙面分裂成无数个五岁男孩,每个都在重复同一个动作:把玻璃弹珠按在母亲的唇印上,收集那些未被时空承认的眼泪。当首枚哥德尔粒子坍缩,他的身体突然穿过画框,看见真正的画布悬挂在虚空 —— 穿旗袍的母亲握着量子脐带作笔,正在修改 1997 年 3 月 15 日的流产记录。
"明澈,接住。"
母亲的声音从脐带另一端传来,带着产床的温度。陆明澈看见脐带上的胎脂正在凝结,变成童年偷藏的玻璃弹珠,每颗里面都封着未寄出的情书。禅噬者的触须穿透他的胸腔,将星核钥匙插入他的心脏 —— 原来所谓存在主义暴力,不过是时空修正者在八维织机上,缝补母子间被撕裂的量子纠缠。
画廊的时空开始倒置,陆明澈在坠落中触摸到画布的背面。那里密密麻麻刻着母亲的字迹,用的是他偷藏的佛血:"每个被销毁的孩子,都会变成画框里的星辰。" 当他的指尖划过 1997 年 3 月 15 日的日期,暴雨突然从画布背面倾泻而出,五岁的自己正在雨中仰头,接住了母亲从八维织机抛下的 ——
第一颗带着口红印记的,时空补丁。
"此即众生相 ——"
高维存在的轻叹裹挟着苏州评弹的吴侬软语,琵琶弦断裂的刹那,逻辑海啸撕碎了陆明澈的佛魔同体。七百种存在形态在钛合金画框上迸裂,佛血溅成杰克逊?波洛克的银河:左上象限的点彩雨里,每滴都映着 1996 年冬夜,母亲用体温焐热他冻僵的手指时的笑脸;右下的几何佛陀棱角,嵌着五岁摔碎的玻璃弹珠碴,碴尖还凝着那年除夕的糖葫芦糖浆。
暴雨玻璃突然渗出钛白疫苗,梨汤的甜腥漫过舌尖。五岁倒影的左手抓住虚空画笔,笔杆上 "澈儿周岁抓周" 的刻痕刺进掌心 —— 那是母亲用陪嫁的银簪刻的,抓周那日他攥着毛笔不放,打翻了青花瓷碗。此刻画笔饱蘸时空裂隙的蓝,在画布角落续完母亲临终的口红星图,每笔都扯出递归伤口,渗出的不是血,是 1998 年梅雨季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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