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历七年。
北方，孟县县城。
“再说一遍！帐篷要记得通风，这烟气有毒！”
韦侯叉着腰，站在一个石桌上。
北地缺少官吏，他受召来安抚庶民。
“韦大人，神使有请！”
“哎，来了！”
孟王宫，大殿。
除姚鹿等一众骑兵将领外，还有孟地的一些微末士人，以及附近几个县邑派来的官吏。
“这些庶民以后可都是县里的基石。”
“……好在天军来的快，不然人口损失大了。”
“君上来了！”
苏毅进殿，径直走向主位落座。
“都来了？”
“君上，都来了！”
“庶民代表也来了？”
“庶民代表呢？”
“不是你的人去叫了吗？”
“你没去？”
苏毅看着众人面面相觑，面上添了严肃。
“姚鹿！现在去！”苏毅下令道，“庶民不来，就都在这里干耗着罢！”
“找那些了解情况的，我军安置难民时，你们没有留意积极的人？”
“是，君上！”姚鹿应下，退出殿外。
等到姚鹿带着七八个衣衫破旧的庶民进殿，苏毅才重新开口。
在此期间，殿内鸦雀无声。
“在这大雪中，空谈以后毫无意义。”苏毅扫视众人，“现在人都要活不下来。”
“受灾的村落分散，大雪又封了路。”
“我们救灾的担子很重。”
“但只要众人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
“虽然寒冬腊月，也绝对不会冻死一个人。”
“帐篷还在赶制，粮食也在路上。”
“听吾命！”苏毅道。
“在县城设置中心赈灾点，最好将附近村落的人，集中在这里，统一赈济。”
“距离较远的村落，看情形，若没有山川阻隔，便集中人口，设立枢纽，统一赈济。”
“若地处偏远，山高林密，则直接由我军与本地官吏组成强袭救灾队，将帐篷、粮食，送到村落。”
“务求一个村落都不落下，一个人都不放弃。”
“就是老弱妇孺，也不能不管！”苏毅补充了一句。
“现在还有哪个村落没有联系上，姚鹿你负责联系。”
“……”
“这大雪是一刻不停啊！”苏毅看着忙碌的众人，抬头是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清出来的路，很快又会被覆盖。”
“来人！”
“孟地哪个村落，最是偏僻艰难？”
一个当地小贵族立刻迎上来：“君上，县城以北，黑山外有个村落。”
“听说山戎也去劫掠了一番。”
苏毅打量了一下小贵族，点了点头。
“记得路吗？”
“呃……记得，记得！”
“收拾一下，去黑山村！”
带路的是个庶民，听说君上要亲自去自己村，那庶民连连拒绝。
“君上，去不得！去不得！”
“那条山路难行，平日走都要小心。”
“如今大雪封山，不慎坠崖，要出事的！”
“可有派人去黑山村？”苏毅环顾众人。
“大人，本着先近后远……黑山村还没有派人。”韦侯回应道，“臣下，立刻安排队伍！”
“不用了！”苏毅看看雪落的松了些，“我亲自去！”
“不可！”
“君上不可！”
“臣下自带一队，去往赈济，君上万金之躯，怎可赴险！”韦侯正色道。
周围其他臣僚也纷纷劝阻。
骑兵战士，当地乡绅，新政官吏跪了一地。
“君上。”韦侯俯身，“臣下知道君主急民所急。”
“但如今天下初定，正需要君上英明领导。赈济灾民，还需君亲身涉险，我等臣下又有何面目食君之禄！”
“君若执意涉险，那便是对我们这些臣僚的极大不信任。”
“担心我等不能将您的命令落到实处。”
“要么您罢免臣下爵位官职，要么臣下代您去黑山村！”韦侯再拜。
跪在地上的人也异口同声。
苏毅抬抬手，让众人起来。
“干活吧！时间耽误不起！”
“黑山村，有劳了！”苏毅对着韦君郑重道。
“臣下肝脑涂地，定不辱命！”
看着韦侯率队出发，苏毅也点起人手，去了县城西部一个，相对好走的村落。
“这雪地还真难走！”姚羽滑了一个趔趄，苏毅忙一把将其扶住。
背着帐篷，扛着粮食的兵士，一个个身上冒着热气。
“这路从来就没人走吗？”
“夫人。”带路的人回头道，“那条大路要绕行至少一日路程，这条小路虽然难走，但最多半天就能到。”
“怪不得……”
天上没有日头，灰蒙蒙的只是飘雪。
苏毅一行的出现，打破了村庄的寂静。
“奇怪，村子里怎么没有半点烟火？”
“就是，他们不冷吗？”
破屋烂篱，能看出被山戎劫掠过的迹象。
推开村头一处屋门。
屋顶破洞处落下不少雪，屋内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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