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整个蛮族阵营瞬间炸开了锅!长老们面色剧变,年轻战士更是惊得兵器脱手。
徐龙象僵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向慕容拓海。
“这......”
慕容拓海眼角微抽,饶是他见多识广,此刻也陷入茫然——带徒弟出来历练一趟,竟莫名其妙成了蛮族之帝?
“蛮族长,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他上前一步,手掌轻托蛮刑肘部。可这位铁塔般的族长却如生根般纹丝不动,膝盖甚至在地面压出蛛网状的裂痕,俨然一副“帝不开口,誓不起身”的架势。
直到徐龙象慌乱地摆手:
“快、快起来!”
蛮刑这才肃然起身,但仍旧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姿态。
“绝无误会!”
蛮刑声若洪钟,指向徐龙象眉心的金纹,“此乃蛮族至高帝纹,只有我蛮族之帝才能够拥有!”
徐龙象摸着额间尚有余温的刻印,黝黑的脸上写满困惑:
“可俺是东极州农户出身啊?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南蛮州......”
蛮龙突然插话,眼中闪烁着狂热:
“或许正是先祖转世!”
“转世?!”
徐龙象吓得倒退半步,差点被自己的战甲绊倒。他求助般看向慕容拓海,却见师慕容拓海正盯着自己眉心若有所思......
慕容拓海正欲开口,目光却猛地一凝——
蛮刑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狰狞的伤口,干涸的血痂混合着新伤,连厚重的鳞甲都碎裂了几处。周围的蛮族战士更是狼狈,不少人的身上的伤口还有鲜血不断流出。
“蛮族长,你们这是......?”
蛮龙这才惊觉,失声喊道:
“父亲!您受伤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蛮刑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沙哑道:
“你们进入圣山已逾一月......”
“一月?!”
徐龙象惊呼。在他感知里,墓中不过几个时辰。
“你们久候不归,我只好派人搜寻来圣山附近找寻,但是却一无所获。”
蛮刑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谁知刚撤回人手准备先处理部落迁移的事宜,就遭遇妖族伏击——”
他虎目赤红,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
“那群畜生像是早有预谋,专挑老弱妇孺下手!不少部落的迁移队......全军覆没,我们前往营救,却被妖族埋伏,只好暂时撤离。”
慕容拓海心头剧跳,急声问道:
“铁狼部落呢?”
蛮刑沉默地摇头,这个动作让慕容拓海如坠冰窟——
没有消息,往往意味着最坏的结果......
慕容拓海眉头紧锁,铁原曾提及的那次妖族突袭与战熊部落的决裂,此刻在脑海中愈发清晰——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蛮族长,帝纹之事容后再议。”
他沉声道,目光如炬,“当务之急,是解决妖族之患。”
蛮刑重重点头,铠甲随着动作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我想前往铁狼部落的迁移路线一探究竟。”
慕容拓海声音坚定,“还请族长派人为我等引路。”
铁狼部落于他有收留之情,更以美酒相待。如今生死未卜,他岂能坐视不理?
蛮刑眼中闪过赞赏,当即喝道:
“蛮龙!”
“在!”
“你率十名精锐战士随行,务必护得蛮帝周全!”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四字,铜铃般的眼睛直视徐龙象,“此行一切行动,皆听从蛮帝调遣!”
蛮龙单膝跪地,右拳重重捶胸:
“遵命!”
“走!”
蛮刑雷厉风行地转身,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既然已经寻到你们,我便不在此地就留了,圣山周边妖族越来越多,实力更是强横,我必须回去主持大局!”
话音未落,这位蛮族族长已如狂风般掠下山去,只余满地烟尘。
慕容拓海与蛮龙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立即会意。蛮龙粗壮的手臂一挥,带着慕容拓海四人及十名精锐蛮族战士,踏上了通往铁狼部落的征途。
沿途景象触目惊心。被鲜血浸透的草地上,蛮族战士与妖族尸体纠缠在一起,断裂的骨刃插在鳞甲缝隙中,凝固的血浆在夕阳下泛着暗红。
有些尸体还保持着搏斗时的姿态,仿佛连死亡都无法终止这场厮杀。
“加快一些速度吧!”
慕容拓海沉声道,皮靴碾过一支折断的图腾旗。众人日夜兼程,第六日黎明时分,铁狼部落的聚居地终于出现在视野中——却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空营。
慕容拓海蹲下身,指尖擦过未染血的石屋砖石。没有刀劈斧凿的痕迹,没有焦黑的火燎,只有整齐堆放的多余辎重。
“看样子他们安全的离开了这里。”
他抬头望向北方连绵的群山。
“少族长可知铁狼部落的迁徙路线?”
蛮龙咧嘴一笑,露出镶着玄铁的牙齿:
“每个部落的迁移路线我都了然于心。”
他粗粝的手掌拍了拍胸口,“妖族以为我们会直线逃往圣山...”
说着突然转向东南方,“但是我们就是为了防止妖族袭击,所以每个部落迁移都会绕行一大段。”
蛮龙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兽皮地图,上面用暗红色颜料勾勒出南蛮州的山川河流,各个部落的位置则以图腾标记。他咬开骨笔的笔帽,蘸了蘸墨,在地图上划出一道曲折的路线——铁狼部落的迁徙轨迹如同一条蜿蜒的蛇,绕开妖族频繁出没的平原,穿行于山谷与密林之间。
慕容拓海目光微凝,低声道:
“绕了这么远?”
“妖族嗅觉灵敏,直走圣山是找死。”
蛮龙咧嘴一笑,收起地图,“不过按这路线,一个月内他们必到,但是却迟迟未到......。”
“走,跟上去看看。”
慕容拓海决定沿着铁狼部落的迁移路线寻找他们的踪迹。
蛮龙点头,一挥手,众人沿着地图上的痕迹,踏入荒原。
连行三日,沿途寂静得诡异。
铁狼部落的踪迹全无,甚至连行进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整支部落在迁徙途中凭空消失。
直到第五日,浓重的血腥味终于刺破了荒原的沉寂。
PS:熬夜赶出来的,下一章估计会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