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梆子刚响了三声,一道黑影便凌空窜进了镇远将军府,令人诧异的是,本该严密防守的将军府,黑影所过之地犹如无人之境,直到他在一处亮着灯的书房前停下。
没有犹豫,他率然推开房门,而书桌前男人长身直立背对着他,似乎是已经等了很久。
“将军是知道我要来。”楚清明合上房门,恭恭敬敬拘了一礼。
左镇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年轻人,刚毅的脸庞没有一丝神情,“安世子要来,左某又怎能拦得住呢。这凉州没有你不可以去的地方,与其被围时连累这些将士,不如早日打开大门,左某自行走出来得壮怀些。”
“哈哈。”楚清明笑道:“将军好歹也是塞外戎马数十载的大丈夫,怎到了这时却在房中郁郁寡欢,失了英雄气概。将军如此心存芥蒂,莫非真的以为我送礼至那忠武侯府当真是有所勾连吧。”
左镇神情一松:“朝堂什么意思,安亲王府什么意思,左某没有心思猜测。我一行伍出身,几十年就守着这凉州,守着兄长英魂,凉州边防以外的阴谋诡计,没有兴趣染指。”
楚清明道:“将军心中是光明磊落,但若是小人戕害,你也能视之不理?这段日子,将军手下无辜遇难的属下,又该如何作想?你知道那并不是漠南干的。”
对面男人的身体不可名状的晃了晃,长年炯色的双目一眨眼间也突然疲惫浑浊下来:“那又如何,不止是我,这凉州城都知道又如何?将军与王侯,朝堂一开始就百般打压我们这些戍边将士,仍由这些勋贵作威作福,我们又能如何?我那竭力护凉州一方平安的陆兄长不也白死?将士的生死荣辱,又怎抵得过朝堂的心神安定。现在修补,无济于事,就连你的父亲,安亲王不也殒在他们手里?”
“我父亲没有死。”
“什么?”左镇闻言一惊:“他还活着。”
楚清明点头道:“无人找到他的下落,又怎能断言我父王殒命。左将军,世侄惭愧,如今朝堂争斗不休,无暇顾及边疆风波,实属盛世难堪之幕。但凉州绝非孤岛,否则景正则景大人,与我父王不会毫起如此精力深入凉州,景大人身边精锐已细数拨于凉州,而我父王更是以身犯险,只为解凉州之患。”
左镇默了默,问道:“你父王在哪?”
楚清明旋即单膝下跪,左镇一惊,过来搀他:“贤侄,你这是作何?”
“将军,实不相瞒。我父王被奸佞所伤,隐居一地,不敢轻举妄动。我亦不敢打草惊蛇,若接下来想铲除奸佞,还望将军愿摒除嫌隙,施以援手,与我们共铲奸佞,还凉州一片太平。否则,放任不管,以漠南浪子野心凉州定会重蹈水火。”
左镇沉声道:“你父王那边,我自会派人接应。至于你们计划,但且说说吧,忠武侯根深系固,想要铲除,绝非易事,你抓到了李槐安,不也伤不了他们分毫吗?”
楚清明拱手道:“您放心,李槐安活不了,只有他死了,忠武侯府才会发现戒心。将军莫要怀疑清明决心,天机阁已耗全部精力,打造出我父王前往瓜州地界借兵的假消息,相信越家定派出精兵追击,届时将军可派出大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调走越家军的兵里作甚?”
楚清明道:“不止,再过两日,便是将军寿宴了吧。”
左镇眸光闪动:“是。”
“届时我会为将军送上一份大礼,等将军收了礼。便知清明计划,此外,寿宴之时还请提前提防,机会难得,此乃鸿门宴,但如今是对谁的就不好说了,就看将军也不愿意为了凉州博上一博了。”
左镇仰目悠悠一声叹息,“唉,贤侄倒也不必如此。我十八入凉州,为军数十载,既在此守土安家,自然有责任为凉州铲除奸佞,还山河一片太平。”
楚清明闻此深深躬礼道:“那清明此举便是将我与父王,还有这凉州的安危尽数放在将军身上了。”
左镇坐回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感受到那个身影已经远走,他才缓缓睁眼,沉声喊了句:“来人。”
霎时,四周暗处人影纷纷涌出。
属下跪在地上,心存疑虑问道:“将军,可信吗?”
左镇沉声:“可不可信的,也得博上一回。难道就要看着那越琅老儿继续肆无忌惮断我臂膀不可?他杀了我手底下好几个人,我一直隐忍不发不就为了现在。无论如何,我定是要除去他的,终于盼到有人送了枕头,为何不用。若是一次能解决掉如此心腹大患,岂不妙哉。安亲王那,多派些人去,做事稳妥些,莫要再让我失望了。这贤侄送了我一份大礼,我又岂能不回敬。”
“是!”
天明了,南灵破天荒不研究药,而是精心炖了甜品。
待穆楚辞推开门进来,还没来得及质问隔壁被敲晕的叶眉是怎么回事?她已经盛好两碗甜品放上了桌。
“我昨夜有空,就顺道去把我师姐带了回来。之前说好的条件,我医谷弟子我是要带走的,莫要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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