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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都市 > 凡心入局 > 第98章 耳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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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那个从寺庙走出来的少年了,净空。”

我低下头,手一紧,把那张实习表揉成一团,扔进门口铁桶里。

火光“噼啪”燃起,在雨水里挣扎着跳动,仿佛有某段记忆被炙烤着化成灰。风吹进来,火一阵一阵地闪,像在挣扎,又像在告别。

——

我跟老六第二次见,是在江滨路那条废弃的轮胎厂。

厂房残破不堪,屋顶塌了一半,空气中弥漫着橡胶烧焦后的刺鼻味。地上残留着一张旧地图,已经被雨水浸透,边角翻卷,上面还依稀能看出“仓储区域”、“出货点”、“交接点”这些手写的字迹。

“钩哥换了接应线路。”我低声说,手指在地图上轻点着那条早就废弃的路线。

“他怕你。”老六蹲下身,看着地图说。

我把录音笔放在地图中间,录音键亮起红灯,像一只注视着我们的眼睛。

“那他就该怕得更多一点。”我说。

老六忽然抬眼盯着我:“你真要把黑皮这条线收了?”

我没回答。

他继续道:“净空,你现在身上背的是很多人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他的声音在空旷厂房里回荡,混着雨声和回声,像一段旧回忆,迟迟不肯散去。

我抬起头,眼神冷得像水:“所以我更不能再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风从破窗灌进来,纸地图被掀起一角,啪啪响了一声,像是一种回应,又像是在质问。

我们沉默了很久。

只剩雨声敲在屋顶上,敲在地面上,像一段持续不断的鼓点,打在人心上,一下下,让人难以喘息。

——

我回到仓库的时候,庄婧已经走了。

桌上还留着她最爱喝的乌梅茶,杯子是我前几天从路边摊买的,玻璃杯,透明却有一条细纹。茶已经凉了,颜色发暗,杯沿还挂着她唇印,像一道即将褪去的痕迹。

我坐下,拿出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写下: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敌人盯着你看,而是朋友不敢再看你。”

我停了一会,又写:

“她说我变了,其实我也知道。”

我笔一顿,忽然苦笑:

“只是江湖教会我一件事——想活,就要先学会藏。”

我写得越来越慢,字越来越小,像怕惊动了某个梦:

“我现在藏得很好,所以她才走了。”

最后,我写下一句:

“我不怪她离开,因为我自己,也快认不出自己了。”

字写到这里,雨又大了一些。我把笔搁下,坐在桌前许久未动。风继续灌进来,带着一点点霉味和血腥未散尽的气味,像是在提醒我:清算,还没开始。

但我已经动手了。

这次,我不会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