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见到王爷,很是慌张,直接就跪了下来。卢生就不一样了,他跪的是佛像……这精神胜利法让他玩得明明白白。
曹贤顺微微虚开眼睛,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老张,这是什么人?”
“他是从西域过来的一个方士,懂一些颜料配制的技巧。我就把他带进来了。”
曹贤顺点点头:“那你们两人,在里面嘀咕什么?”
老赵匍匐着不敢说话。
卢生从怀里取出一块做旧的“贝叶”:“王爷,是我得了一张贝叶经,上面刻有秘方,据说是什么《三阳血傣》,可以治疗重症的血虚,听闻王爷身体不好,就想来献给王爷。”
曹贤顺冷笑一声,刚才二人的对话,他可都是听得一清二楚,也懒拆穿。
曹贤顺把手伸出来……旁边两个随侍十分没有眼力见,选择了无视。
没有人搭理他,他只能开口说道:“小高,你去把经文给我拿过来!”
“诶,好嘞,王爷。”他有点沾沾自喜,是个听话的奴才。
曹贤顺拿起贝叶,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正面是用梵文写的,他不太能看懂,背面竟然还贴心的用汉字翻译了。这些他倒是看懂了,和上次老赵送来的纸药方一模一样。
又看了看材质:“你这也不是树叶做的经书吧?我看着怎么这么像羊皮啊?”
既然被看出来了,卢生也干笑两声:“王爷真是慧眼如炬,我说错了,不是贝叶经,是‘羊皮卷’,都是草民淘换来的‘上古神物’。”
曹贤顺都被逗笑了,那羊皮卷的墨都被抹花了,他看了看的自己的指腹,上面还有墨迹,在手掌上擦了擦:“上古神物!?上个月的神物吧?”
你看,这不是打眼了吗,哪是上个月的啊?明明是昨天刚做好的。
卢生被拆穿,赶忙给“佛像”又磕了两个头:“王爷,恕罪啊,王爷恕罪啊。”
卢生故意说出来一句怪异的话:“王爷,您行善积德,放过我吧。将来必有福报啊!”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曹贤顺看着前面墙壁,那两行字虽然不见了,却刻在了他的心里,他低声念了一遍:“丁卯行善积德,戊辰必有福报……”
他一下就宽容了。“罢了,你为何要来诓骗本王?刚才你们在后面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卢生就慌张了,赶忙解释:“其实草民不是要诓骗您,我在西方确实学了个治疗疾病的法子,名叫‘安慰剂法’。只要给病人一种很普通的药物,告诉他这药绝对治疗疾病,只要病人绝对相信,这病八成是能好的。”
王爷点了点头,这说法倒是新奇,想来就是古代医书中常说的“心药”吧。虽然是骗人,倒也确实是一剂良方。
卢生继续说道:“王爷,其实草民是见过那本《贝叶经》的,我正好认识那一伙大食来的商人。当时还抄了两个治疗眼疾的方子,本来打算带来送给赵僧子的。当时也不知道王爷‘血虚’,不然,我就把‘血虚’方子也抄了下来了。”
曹贤顺眼前一亮:“你见过真的《贝叶经》,它现在在哪?”
“已经被那个烽燧堡的什么破百夫长给烧了,他说是邪物!”
曹贤顺眼里的光又黯淡了下来。
“我后来想到这安慰剂法,还专门做了一本假的贝叶经,做得几可乱真,那治疗眼疾的方子也真的,只是那血虚方子,我确实记不清了。”
“哦,你还有这种手艺?那你为何不拿那本假经送过来,用来做‘安……安慰法’?”
卢生十分惋惜:“那假的经书被党项巡检官给拿走了,钱也不给!后来据说还互相争夺,分成了上下两份。这些人也真是,一捆假经,还当宝贝了。那假经上,除了治疗眼疾的方子,其他都是我编的……”
曹贤顺此时心里五味杂陈,他等了多年的《贝叶经》终于是毁了!要是再派人去天竺寻觅……他可能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卢生丝毫没有察觉王爷的失落,继续滔滔不绝:“那贝叶经上,我还画了一尊法相,那法相要把整本贝叶经拼起来,才能看到。王爷要是服用了那无毒无害的方子,再日日参拜法相,心里肯定能平静一些,这样病说不定就好了,这就是心药啊。”
曹贤顺叹息一声:“罢了,你这方士,也还算用心,只是……可惜了……”
卢生也埋怨起来:“要是老赵愿意配合,和我一同施展那‘安慰剂法’,我再重新做一副法相出来,王爷一边吃药,一边参拜,增加信念,您得病定能痊愈。”
王爷听了,惋惜起来:“是不是本王知道了此法,就不管用了?”
“嗯,若是让患者知道原委,自然是不起作用了。”
曹贤顺看向赵僧子:“你为何不愿配合这个方士?”
赵僧子倒是很坦然:“那怎么行!说得五迷三道的,那不还是骗人吗?王爷对我们这么好,让我有活干,还有饭吃,虽然累点苦点,但王爷是我的大恩人啊,我怎么能骗王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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