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寒风掠过空荡的街口,锈蚀的灯杆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宋子琪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他刚站定,搭档的女警便从拐角的阴影中现身,制服下摆被夜风掀起一角。
虽然前些日子的围剿行动已经结束,但夜巡的任务依然持续着。而此刻这条寂静的街区,恰好是宋子琪负责的辖区。
“他开枪袭警!”陆川指着地上的陈郝冷冷说道,随即又指了指地上的枪和远处被打伤的胖子和林锐。
宋子琪微微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
持枪袭警在漠北任何辖区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更何况还造成了人员受伤,这无疑让事态升级到了极其严重的程度。宋子琪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最好是由边城区警局自己处理。
宋子琪沉默片刻,最终抬起眼睑,沉声道:"人我先带走。就算是重犯,也不能让他死在这条街上。"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陆川的嘴角绷紧,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锋,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阻拦,只是用沉默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你的朋友也受伤了,最好也先处理一下。”或许是看出陆川的迟疑,宋子琪身边的女人突然插嘴道。
陆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的寒冰微微松动。他最后扫了一眼昏迷的陈郝,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多谢",随即转身没入夜色。
当陆川的背影彻底融入黑暗,宋子琪仍站在原地没动,目光久久停留在他们消失的方向,路灯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怎么了?!”宋子琪身边的女人突然开口问道。
“这小子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吧!”宋子琪喃喃说道,“怎么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哦?哪里不一样了?"女人好奇问道。
“说不出来。”宋子琪冷声说道。宋子琪说完扭头看向消防梯角落里的眼镜男,冷声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我...我是他朋友!"眼镜男声音发颤,不自觉地推了推滑落的镜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宋子琪单手拎起昏迷的陈郝,像拎着一袋面粉般轻松。他瞥了眼眼镜男:"我送他去医院。"语气突然放缓,"你应该知道该去哪家医院吧?"
"知...知道!"眼镜男点头如捣蒜,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不停晃动。
"很好。"宋子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拖着陈郝没入夜色。两人谁也没注意远处跌落进房舍的莫海。
眼镜男呆立原地,直到确认宋子琪真的离开,才长舒一口气,颤抖的手按住狂跳的胸口。但下一秒,他忽然僵住,缓缓转头望向宋子琪离去的方向。镜片后的双眼骤然眯起,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异样精光。
随即他便掏出通话器,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为什么要管这种事?!”女人好奇的声音响起,若有所思的看着身边的宋子琪,“我们跟陈万金可没什么交情。”
“我们跟他确实没什么交情,但我也没说要管啊?!”宋子琪轻声道,“我刚刚不说了吗?!我要送他去医院。”
“什么意思?!”女人不解问道。
"字面意思。"宋子琪掂了掂手上昏迷的陈郝,"送医,报警,就这么简单。"他转头看向搭档,路灯在他眼中投下细碎的光点,"顺便给裴南之送份人情。"
女人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像银铃般清脆:"他怕是会气得跳脚。"
宋子琪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不重要。人是我们救的就好了。"他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淬了冰,"持枪袭警,够这小子把牢底坐穿。陈万金要是还想见他儿子..."话音戛然而止,意味深长地看了女人一眼。
女人微微一愣,随即会意:"你是要逼陈万金..."她压低声音,"在医院动手劫人?"
崇阳楼顶层,檀香在青铜炉中袅袅升起。一位瘦削的老人正闭目养神。突然,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你说什么?!"老人猛地睁开双眼。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汇报声,老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当最后一个字说完,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老人缓缓放下话筒,手背上的青筋如蚯蚓般暴起。良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嘶哑的咒骂:"蠢货——"
老檀香在空气中凝滞,老人在沉思片刻后,终于再次拨通了另一个电话,漫长的等待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文叔?"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稳重的男声。
“是陈卿吗?万金大哥在吗?!”老人稍作平复轻声问答。
电话那头传来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男人迟疑道:"父亲是在...不过现在恐怕..."
“事情比较紧急,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你父亲接一下电话。”老人沉声说道。
远处隐约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和男人的呼喝声,其中更是夹杂着女子娇媚的笑声。"谁啊?"一个洪亮的声音穿透而来,带着几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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