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俭思索片刻,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臣建议:陇西大营增兵一万,用于威慑吐谷浑;北庭增兵一万,防备柔然;长安大营再招募三万,作为机动兵力。这样五万新兵分置三处,互为犄角。"
刘璟眼中闪过赞赏之色:"好!就按你说的办。"他转向杨檦,"显进,绣衣卫要继续监视关陇士族的南下迁徙,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杨檦抱拳行礼:"臣明白。"
与此同时,数千里外的漠北草原上,柔然可汗阿那瓌正在金帐内大宴各部酋长。金帐中央的篝火熊熊燃烧,烤全羊的香气混合着马奶酒的醇厚,在帐内弥漫。
阿那瓌年约五旬,身材魁梧,满脸虬髯,一双鹰目炯炯有神。他举起镶金的牛角杯,饮了一口烈酒,声音洪亮如钟:"听说南方的大魏已经四分五裂,分成了好几个国家——一个北魏,一个南魏,还有一个什么汉国,一个楚国。"
"哈哈哈!"一个满脸横肉的酋长大笑起来,"要我说,当年拓跋宏就不该迁都洛阳!大鲜卑的优秀传统都被南人的酒色所替代,变成了只会吃饭不会拿刀的猪羊!"
众酋长纷纷附和,金帐内喧闹如市。阿那瓌的目光扫过众人,心中却在冷静盘算。他即位已有十二年,柔然内部一直不稳定,那些强大的部族首领表面上臣服,暗地里却蠢蠢欲动。他需要一场胜利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可汗!"年轻的阿史那朵思站起身,脸上因酒意而泛红,"我们应该废除和魏国的和平协议,南下掠夺!南人的城池里有美酒、美人,还有堆积如山的财宝!"
帐内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阿那瓌举起手,示意众人安静:"阿史那首领说得不错。但是——"他故意拉长声调,"南人虽然分裂,但实力仍不可小觑。我们需要谋定而后动。"
阿史那朵思不满地嘟囔:"有什么好怕的?南人都是软脚虾..."
阿那瓌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饰过去。他拍了拍手,帐外立刻走进来一个身着华服的少女。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容貌秀丽,一双杏眼顾盼生辉,正是阿那瓌的掌上明珠——阿兰公主。
"我的女儿阿兰今年刚满十六,正是嫁人的好年纪。"阿那瓌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眼中满是慈爱,但说出的话却冷酷如冰,"我决定派人去长安和邺城,向刘璟和高欢许下婚约。"
阿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火光中投下阴影。她早已习惯被父亲当作政治筹码,但紧握的双手还是泄露了内心的不甘。
阿史那朵思恍然大悟:"可汗是要挑动他们争斗,我们好坐收渔利?"
阿那瓌大笑:"不错!我要让他们争相献上财宝求娶阿兰,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就是我柔然铁骑南下之日!"
金帐内再次爆发出欢呼声。阿兰悄悄退到一旁,目光穿过帐篷的缝隙,望向南方——那里有她从未见过的繁华城池,也有即将因她而起的腥风血雨。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刘璟独自站在殿外的露台上,望着满天繁星。他手中握着一封密信,是潜伏在柔然的探子刚刚送来的——阿那瓌有意与汉国联姻,使者已经在路上。
"联姻?"刘璟轻笑一声,将密信凑近烛火。纸张在火焰中迅速蜷曲、变黑,最终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他知道,柔然人的野心不会因一纸婚约而改变。真正的和平,只能靠铁与血来扞卫。而他现在有了足够的财富,可以打造一支强大的军队,保护这片土地和百姓。
夜风吹拂着刘璟的衣袍,他望向北方,目光坚定如铁。无论柔然人有什么阴谋,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河西走廊,将是他的下一个目标;而丝绸之路的重开,将给汉国带来前所未有的繁荣。
新一轮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