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主姐姐?”沈逸捕捉到这个称呼,心里的疑惑更深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落花岛呀!”小蕊理所当然地说,顺手从旁边垂下的花枝上摘了一朵嫩黄的小花,别在自己耳后,“喏,就是花一直落的岛嘛!走走走,别傻站着了,岛主姐姐等着呢。”她不由分说,拉着沈逸的胳膊就往前走。
脚下是厚厚的落花,踩上去悄无声息。四周是望不到头的花树,只有一条被落花自然覆盖的小径蜿蜒向前。走了约莫十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空地上,坐落着一座风格奇特的建筑。它像是用巨大的、形态各异的天然石块巧妙堆砌而成,石缝间爬满了青翠的藤蔓,藤蔓上又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石屋前,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裙的女子正背对着他们,微微仰头看着一株开满冰蓝色花朵的树。她的背影极其窈窕,长发如瀑,只用一根简单的素银簪子挽着。
“岛主姐姐,人带来啦!”小蕊欢快地喊道。
女子闻声缓缓转过身来。那一瞬间,沈逸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下。他从未见过如此清丽脱俗的容颜,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凝波,肌肤胜雪,气质娴静,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她不像小蕊那样活泼外放,眼神沉静如水,带着一种阅尽千帆的淡然和洞悉人心的通透,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眼神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沧桑感。
“你醒了。”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清泉流过玉石,温和而平静,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感觉如何?可有受伤?”
“没……没有大碍,谢谢。”沈逸回过神来,有点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狼狈的湿衣服,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闯入仙境的泥猴子,“是您救了我吗?这里……落花岛?我在海上遇难了,邮轮触礁……”
“风暴将你送来,”女子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落在沈逸脸上,仿佛能穿透他的皮囊看到他心底的惊涛骇浪,“此地是落花岛,我是岛主,沐芳。此岛与外界隔绝,寻常难觅其踪。你既能至此,亦是缘法。”她抬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石桌石凳,“坐吧,想必饿了。小蕊,去取些点心和花茶来。”
小蕊应了一声,像只小鹿般轻快地跑开了。
石桌上很快摆上了几碟精致的、沈逸从未见过的点心,有的做成花瓣形状,有的晶莹剔透。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茶,茶汤呈现淡淡的琥珀色,散发出清雅的混合花香。
“尝尝这‘千瓣酥’和‘朝露饮’。”沐芳亲自执壶,为沈逸斟了一杯茶。
沈逸确实饿坏了,也顾不上客气,拿起一块粉色的酥点咬了一口。入口即化,带着清甜的花香,美妙无比。那花茶更是神奇,一口下去,暖流直通四肢百骸,连最后一点寒意和疲惫都驱散了。
“好吃!太好吃了!”沈逸由衷赞叹,又灌了一大口茶,这才觉得自己真正活了过来,“沐岛主,谢谢您的款待。这岛太神奇了,花一直落,还不败……还有这茶,这点心……”
沐芳唇角微扬,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岛中花木,自有其灵性。花开花落,本是常理,在此处,不过是顺应了不同的时序罢了。倒是你,”她话锋一转,目光带着一丝探究,“看你衣着举止,似是来自一个……与我们这里截然不同的地方?那里,人们如何生活?”
沈逸苦笑了一下,放下了茶杯,像是放下了沉重的负担。“我?我是个写代码的,就是……嗯,算是摆弄一种特殊文字的人吧。天天坐在一个方盒子里,对着发光的石板,一坐就是十几个钟头。老板天天催命,客户要求一天三变,同事之间争得你死我活……吃饭靠叫外面送,睡觉都怕错过电话。累,真累。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活着就是为了工作,工作就是为了活着,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根本不知道到底图什么。”他一口气说了出来,像是在发泄积压已久的郁气,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对着这个初次见面的神秘岛主,他竟有种莫名的倾诉欲。
沐芳静静地听着,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淡淡的了然和悲悯。“只为营营役役,劳形劳心,不知生之真趣何在?”她轻轻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倒也难怪。我观你眉宇间,尚有几分清气未泯,应是读过些诗书吧?否则,这落花岛的气息,怕你也受不住。”
沈逸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背包的肩带,那本硬硬的《唐诗宋词三百首》硌着他的手臂。他有些窘迫地点点头:“大学时候喜欢过一阵子,瞎看。现在……早丢得差不多了。”
“诗书乃心田灵泉,”沐芳的声音像微风拂过花枝,“久不润泽,心田自然荒芜。既来之,不妨看看这落花岛的花,或许能解你几分尘劳。”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慧黠的光芒,“不过,落花岛自有规矩。凡外来者,需得通过‘识花’之试。若通不过……”她没有说下去,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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