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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悬疑 > 聊斋新介 > 第201章 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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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摆摆手:“规矩。放这儿镇着。走,回值班室。今晚……精神点。”

回到值班室,老张头把他那宝贝搪瓷缸里的残茶倒掉,重新沏了滚烫浓酽的一杯,又从一个掉了漆的铁罐子里抓了一大把焦黄喷香的炒黄豆,哗啦啦倒在值班室那张掉漆的小木桌上。

“来,小王,陪老头子嚼点豆子,醒醒神。”他把搪瓷缸往我这边推了推,自己先捏起几颗豆子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嚼得山响,仿佛要用这充满烟火气的声响驱散某种无形的东西。

我哪有心思吃豆子?脑子里全是停尸台上那个捆得结结实实、透着邪乎劲的尸袋。“张师傅,那袋子……还有那绳子……到底怎么回事啊?您别总打哑谜行不?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老张头又抓起几颗豆子,在满是老茧的手心里搓了搓,眼睛望着值班室窗外沉沉的夜色,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有些横死的人,怨气重,煞气大。特别是这种……不明不白,死状又惨的。那麻绳,浸过老法子配的药汤,捆着就是防‘惊尸’的。至于那红线……”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那是‘捆尸索’,老辈人传下来的手艺,快失传了。沾了朱砂和雄鸡血,对付那些不安分的……有奇效。”

“惊……惊尸?”这个词像冰锥一样扎进我的耳朵,“张师傅,您是说……真有那种……那种东西?”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发颤。

老张头没直接回答,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极了,混杂着无奈、警告,甚至还有一丝……悲悯?“干咱们这行,信不信是一回事,该有的敬畏,一样都不能少。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那都是血泪教训堆出来的。”他又嘎嘣嚼碎一颗豆子,“今晚这具……送来的警察私下嘀咕,说发现的时候,那车撞得稀巴烂,人更是……不成样子。可怪就怪在,出事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半夜的,他一个人开车去哪儿?而且……”他压低了声音,几乎只剩气音,“发现他时,他怀里死死抱着个东西,是个沾满泥、裂了缝的旧瓦罐,看着像刚从土里刨出来的!邪性得很!所以李主任才这么紧张,让放特殊间,还特意让开了监控。”

老瓦罐?土里刨出来的?一股更深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值班室的灯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窗外无边的黑暗仿佛要挤压进来。我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薄外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行。我坐立不安,老张头那缸浓茶续了又续,桌上的炒黄豆也下去了一小半。墙上挂钟的秒针,每一次“咔哒”的跳动都像重锤砸在我的神经上。大概快到凌晨三点,一天里最死寂阴冷的时辰,一阵极其细微、却又令人牙酸的“滋啦……滋啦……”声,如同指甲在粗糙的金属表面反复刮擦,极其微弱地、断断续续地,从走廊深处那个“特殊观察间”的方向,幽幽地飘了过来。

我的头皮瞬间炸开,猛地看向老张头。他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搪瓷缸,整个人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侧着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值班室虚掩的门缝,耳朵微微翕动,捕捉着那来自地狱般的声响。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绷紧了,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警惕。

“张……张师傅……”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寒风中打摆的树叶。

老张头猛地抬手,食指竖在干裂的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无声地命令我:别出声,仔细听!

那“滋啦……滋啦……”的声音停了。死一样的寂静重新笼罩下来,沉重得让人窒息。我和老张头像两尊石像,连呼吸都屏住了,竖着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响。

就在我以为刚才只是极度紧张下的幻听时——

“嘶啦——!”

一声布帛被巨力猛然撕裂的脆响,异常清晰、无比刺耳地穿透了厚重的墙壁和金属门,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殡仪馆走廊里轰然炸开!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咚!”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狠狠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坏了!”老张头脸色剧变,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快得不像个老人。他一把拉开抽屉,抓起剩下的几个黄纸包、那把红布裹着的小刀、还有几捆红绳和糯米,一股脑塞进大衣口袋,同时厉声对我吼:“小王!快!去设备间!拿那捆备用的大号裹尸布!要最厚的!快!!”

他的吼声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身上。我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在本能的恐惧驱使下先于意识行动,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值班室,朝着走廊另一头的设备间狂奔。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刺得生疼,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

设备间在走廊尽头。我哆嗦着手摸出钥匙,捅了好几下才对准锁孔,哗啦一声拉开门冲进去。里面堆满各种清洁工具和备用耗材,手忙脚乱地翻找着。终于在最里面的架子上看到了那种厚重的、帆布质地的特大号裹尸布。我一把扯下来,沉甸甸的一大卷,抱着它就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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