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胡同里,清早时候家家户户都喜欢围聚在胡同口八卦闲聊。
远远看到一个身材欣长,一身长袍的伟岸男子骑马朝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挑着红布绸盖住的箱子。
几个夫人立刻好奇探讨起来。
“欸?你看那个骑马的男人是谁咧?怎么往咱们这边过来了?”
“瞧那一身气质不凡的模样,看上去不是官,也肯定是个富贵老爷。看样子好像是上谁家提亲的?”
沈大娘循着众人视线看过去:“哟!怎的瞧着眼熟得很呐!”
待骑马的男人走近,沈大娘心中一喜,忙站起身:“裴大人?”
裴言礼骑马停在胡同口,翻身下马:“大娘客气了您还像以前一样,喊我言礼即可。”
众妇人听到两人对话,立刻知道来人是谁了。
一双双眼睛燃烧着八卦的光芒,安静吃瓜。
沈大娘满脸笑容,颇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哎哟,那可不成,如今你可是当了大官咧!”
“大娘和我母亲是好友,喊我名字再合适不过。”裴言礼话说得客气,一向冷硬的肌肉线条也因为今日目的而稍微轻松几分。
他直言道:“大娘,今日贸然前来,是有一件大事相商。”
沈大娘诧异一瞬,立刻又反应过来。
先前她家白英追求了裴言礼多年,但是裴言礼却从来没有把她家白英当在眼里,如今这是年纪大了,又想起找她家白英结亲来了?
沈白英的婚事一直是她的一桩心事,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如今的裴言礼比当初的条件,那可是好上太多了!
压着心头激动,沈大娘笑眯了双眼,朝着街坊歉意道:“我有事先回了咧。”
随后看向裴言礼:“走,上我家里说去。”
裴言礼微微颔首,牵着马儿跟着昂首挺胸的沈大娘往胡同里面。
沈家在胡同的另一边,裴言礼跟着沈大娘进入沈家,将马儿拴在大门口。
院子里,沈白英正在晾晒衣裳。
沈大娘高声道:“白英啊,你别忙活了,快去沏壶茶。”
沈白英心中忐忑,裴言礼这个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登门,难道是裴大娘让他来警告自己不要再纠缠裴二哥?
“好,我这就去。”
沈白英慌忙应声,转身准备去厨房的时候,忽然又看到后一步跟来的几个人,他们似乎抬着箱子?
沈白英一时间怔愣在原地,心脏“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难道说……裴大娘答应她和裴二哥的婚事?
沈大娘继续大嗓门喊了声:“千野啊——言礼来咱家了,你快些来堂屋。”
裴言礼面色无波的跟着沈大娘来到堂屋站着。
此时,沈千野也已经走了进来。
“裴大哥,您怎么来我家了?有事?”沈千野快速瞥了眼院子里的箱子,自顾自寻了个位置坐下。
“确实有事。”裴言礼客套行礼,镇定开口:“今日前来,是替我弟弟上门提亲来的。”
沈千野想到那天裴大娘说自家妹妹那些话,心中有点不痛快。
正欲开口,突然听到他母亲惊炸的声音:“什么?你是替裴老二来的?”
裴言礼:“嗯。”
此时,沈白英端着茶走进堂屋。
沈大娘的话,她都听到了。
心头大喜。
沈千野忽然问:“裴大娘和你去京城?还是留在家乡?”
裴言礼如实回道:“家母跟我一起去京城。”
沈千野听到这话,反而放心。
他妹妹自从去年的事情发生之后性格大变,再不像以前的开朗,而是唯唯诺诺、忍气吞声。
先前裴家大娘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对他妹妹嫌弃不满,不住在一起反倒轻松自在。
沈大娘道:“那这个结婚的日子你们可有打算?”
“最好是趁着我和母亲尚未进京,早些把婚事办妥,大娘您意下如何?”裴言礼冷肃的脸色柔和许多,好声商量的语气,“毕竟是我裴家求娶您家姑娘,自然还是要您点头认可才行。”
沈大娘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忙点头:“说得是,咱们两家也算是知根知底,我家白英和裴二更是熟悉得很,就不弄那些定亲的虚礼,寻个媒婆算个最近的吉日,就把婚事办了吧!”
有了沈大娘这话,这桩婚事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裴言礼留下聘礼,告辞离开。
裴屿安和沈白英的婚事定在五日后。
并没有大操大办,只请了些近亲和街坊邻居们。
裴家门口,大红色的灯笼上贴着喜字。
晌午时分,鞭炮声响彻整个街巷。
热闹的动静一直到夜幕落下才渐渐停歇。
西北的天气一旦入冬便冷得格外迅速,裴屿安休了半月的假期留在家中。
裴大娘想到自己一旦去了京城,便很难再有机会和小儿子相聚。
“那个,言礼啊,要不你再写封信去京城?”裴大娘商量着说,“难得你弟在家中,咱们就多留一段时间再去也不迟。”
“母亲,皇城并非不比其它地方,规矩森严。”裴言礼浓眉紧皱,说道,“要不这样,我先去京城,待一切安排妥当再差人接您进京如何?”
这话正中裴大娘下怀,她立刻应道:“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了。”
安排好老家的事情,裴言礼便动身前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