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手电的光束刺破通道深处的黑暗,在湿漉漉的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江浅的登山靴踩在积水中,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青苔在靴底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像有无数细小的生物在脚下蠕动。她抬手按了按头盔上的通讯器,电流声里混着队员们压抑的呼吸 —— 通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青铜管道在头顶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滴下的冷凝水砸在安全帽上,发出单调的嗒嗒声。
“左侧石壁三十公分处,符号密度增加了。” 张译的声音带着喘,他怀里的古籍被塑料膜裹得严实,却仍能听见书页受潮后的膨胀声。老教授用激光笔照着那些扭曲的楚文,光束穿过水汽时散开成朦胧的光团,“这些是‘时空裂隙’的象形文字,你看这个像旋涡的符号,和亚马逊裂缝的卫星图像完全吻合。”
林野背着的探测仪突然发出刺啦的杂音,屏幕上的能量曲线像被狂风打乱的心电图。“通道中段有时空涟漪!” 他慌忙调整设备频段,橙色工装服的肘部在石壁上蹭出灰痕,“刚才扫到个模糊的影子,像是……” 他突然闭嘴,光束照向刚才的位置时,积水里映出的倒影竟比实际身形滞后了半秒。
江浅立刻示意队伍停下,强光手电在前方十米处扫过,发现通道突然转向,转角处的青铜格栅后泛着幽蓝的光。“把五怨器的玉琮拿出来。” 她看着小周颤抖着掏出器物,墨绿色的玉质表面在光束下浮现出流动的纹路,“楚巫认为玉能‘镇惊悸’,时空不稳定时,玉琮会发出警示光。” 话音刚落,玉琮便亮起刺目的蓝光,格栅后的响动突然变得清晰 —— 像是无数钟表齿轮在同时倒转。
张译突然在石壁缝隙里摸到片竹简,霉变的竹纤维在指尖碎成粉末,残存的字迹却在探测仪的照射下显形:“…… 以血为引,贯五器之脉,方得见时空之本。” 他的呼吸顿了半拍,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江浅腕间的疤痕 —— 那是上周调试锚定装置时被能量灼伤的,“芈星回日记里提到过‘血祭’,原来不是修辞。”
江浅的手电光落在转角处的青铜锁上,锁芯的形状与五怨器中铁匕首的护手完美契合。“林野,匕首。” 她接过器物时,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指尖发麻,护手嵌入锁芯的瞬间,格栅发出沉重的转动声,积在缝隙里的铁锈簌簌掉落,“楚巫的‘相生锁’,必须用对应的器物才能开启。”
格栅后是间稍宽的石室,十二根盘龙青铜柱支撑着穹顶,柱身缠绕的龙纹鳞片竟是由无数细小的时空符号组成。江浅的光束扫过地面,发现积水中漂浮着半透明的碎片,凑近看时,碎片里竟嵌着民国时期的街景 —— 黄包车在石板路上驶过,穿旗袍的女子正往钟楼方向走,面容与芈星回的照片一模一样。
“是时间的结晶。” 林野的探测仪贴在碎片上,屏幕突然投射出三维影像,显示这些结晶是时空裂缝溢出的能量凝结而成,“柱底的凹槽里有收集装置,楚巫一直在研究裂缝的特性。” 他蹲下身时,工装服口袋里的青铜鳞片突然飞出,吸附在盘龙柱的龙眼位置,柱身立刻发出震耳的嗡鸣。
小周突然指着穹顶惊呼,那些交织的青铜管道在震动中逐渐显露出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恰好与七片青铜鳞片的凹槽对应。“您看管道的走向!” 她用记号笔在防水板上画出草图,线条与《钟楼仪轨》里的能量路线图重合时,防水板突然发烫,“它们在引导能量流向五怨器的埋藏点!”
江浅的目光被石室角落的青铜台吸引,台上的三足鼎里盛满了暗褐色的液体,表面漂浮着层银白色的膜。她用匕首挑起薄膜时,探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 —— 膜上的分子结构与时空裂缝边缘的能量场完全一致。“这是‘时空胶’的原料。” 她看着薄膜在光束下逐渐透明,“楚巫用它修补过小的裂缝,就像用胶水粘补破碎的玻璃。”
张译在鼎底发现了刻着的铭文,翻译软件运行时突然卡顿,屏幕上断断续续跳出 “…… 怨器满则裂,裂则需以人祭……” 的字样。“后面的字被腐蚀了。” 老教授的手指在鼎沿摩挲,那里残留着深褐色的斑迹,“但这足以说明,五怨器吸收的负能量到达临界点时,会引发更大的崩塌。”
林野突然拽住江浅的胳膊,他的探测仪屏幕上,十二根青铜柱的能量指数正在同步飙升。“柱内的液态汞在加速流动!” 他指着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数字,声音发紧,“它们在响应外面的时空裂缝,再这样下去,石室会被能量撑爆!”
江浅立刻将七片青铜鳞片按北斗方位嵌入柱身,鳞片贴合的瞬间,盘龙柱发出龙吟般的震响,溢出的能量流在穹顶交织成巨大的星图。“这是‘锁灵阵’。” 她看着能量流被逐渐导入地下,“楚巫用星图做容器,暂时困住过剩的负能量。”
小周突然在石室角落发现了芈星回的笔记本,潮湿的纸页黏连在一起,翻开时发出纤维断裂的脆响。最后一页画着简易的装置图 —— 五怨器围绕着青铜棱镜,下方标注着 “春分,寅时三刻”。“启动时间确定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图纸边缘的泪痕在水渍里晕开,“芈星回知道启动仪式的风险,这里写着‘此去或为永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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