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个玩意儿!”
贾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鼻子骂。
“你现在就给我滚回东灵大王那儿挨千刀去吧!”
缪永定被溪水一激,又被舅舅一骂,吓得魂飞魄散,抱着贾氏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舅!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贾氏看他那怂样,终究是心软了。
他已经跟东灵大王的秘书立了字据,先交了一千缗的罚款,剩下的限期十天内补齐。
“你还阳以后,赶紧准备好元宝纸钱,到村外没人的地方,喊我的名字,然后烧掉,听见没?”
缪永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贾氏一路把他送到还阳的路上,千叮咛万嘱咐。
“千万别耍滑头,地府的催收系统,可比阳间的狠多了。”
缪家这边,缪永定已经直挺挺地躺了三天,家里人都以为他醉死了,棺材都看好了。
他猛地一睁眼,坐了起来,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黑泥汤,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疼得钻心。
十天后,他总算能拄着拐下地了,把阴间的遭遇跟家里人一说。
家里人吓得不轻,赶紧要去买纸钱。
缪永定却拦住了他们。
他躺在床上,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什么阴间地府,八成是喝多了做的噩梦。
就算是真的,舅舅是私自放他回来的,那东灵大王肯定不知道。
我凭本事欠的债,为什么要还?
家人怎么劝他都不听。
“烧一百提纸钱,那得多少钱啊!够我喝好几顿好酒了!”
此后,缪永定心里多少有点忌讳,喝酒收敛了不少。
乡里乡亲看他转了性,也渐渐敢跟他同桌吃饭了。
一年多过去,他彻底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又故态复萌。
这天,他在一个本家大侄子家喝酒,又喝上了头,指着主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大侄子忍无可忍,直接把他扫地出门。
他儿子好说歹说,才把他扶回家。
谁知他一进屋,就直挺挺地冲着墙壁跪下了,脑袋跟捣蒜一样往墙上磕。
嘴里还念念有词。
“还你!我现在就还你!”
“舅!你的债我这就还了!”
话音刚落,他脑袋一歪,气绝身亡。
这次,是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