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王氏敷着黄瓜面膜,马三秒会幽幽飘过,点评一句。
“娘子,你这脸绿得……跟我那些天天熬夜判案的同事有得一拼。”
一个多月后,王氏感觉肚子里像是装了个小型洗衣机,时不时就“咕噜咕噜”地进行漂洗程序。
她掐指一算,莫非……上次吃的隔夜小龙虾威力这么大?
不对,这节奏,这动静,分明是“鬼”斧神工的杰作啊。
马三秒也感应到了,泥塑的脸上露出了“功德圆满”的欣慰表情,然后抱着王氏的大腿,开始嚎啕大哭,哭声比二胡独奏《二泉映月》还凄凉。
“娘子啊!我的KPI完成了!超额完成!地府那边发来贺电,催我回去开表彰大会,还要评选‘年度优秀还阳创收标兵’!”
“呜呜呜,我的探亲假到期了,续签手续比登天还难,除非我能给阎王爷找到他失散多年的宠物三头犬。”
王氏:“……”感动么?好像有一点点,但不多,主要是心疼地毯又湿了。
“记得给娃起个响亮又接地气的名字,比如马成功,马到成,实在不行叫马赛克也行,听着就很有神秘感!”
说完,马三秒化作一阵夹杂着泥土芬芳的青烟,顺便卷走了床头柜上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氏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心想:这娃以后要是填家庭成分表,爹那栏是写“泥瓦匠(兼职)”还是“地府特派员”?
起初,王氏守口如瓶,毕竟这事儿太玄幻,说出去怕是要被当成癔症患者,拉去电线杆上贴小广告。
可肚子一天比一天藏不住事儿,跟打了气的皮球似的,眼瞅着就要突破物理极限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偷偷跟她娘摊牌。
“娘,我……我可能怀了个……嗯……手办的孩子,他爹是限量版的。”
她娘一听,差点把刚喝进嘴的参茶喷出来,呛得直翻白眼。
“闺女啊!你是不是最近恐怖小说看多了,脑子瓦特了?还是哪个不长眼的野小子……不对,野泥鳅把你给拱了?”
老太太心里直犯嘀咕,闺女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社交圈干净得像新买的搓澡巾,每天就对着个泥疙瘩自言自语,莫不是相思成疾,自己脑补了一出年度情感大戏?
十个月后,在一阵惊天动地的“哇哇”声中,王氏成功卸货,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哭声洪亮,自带混响。
街坊四邻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居多,送红鸡蛋的寥寥无几,眼神里都充满了“吃瓜群众”的求知欲。
“哎呀,王寡妇生了!这孩子爹是谁啊?不会是隔壁老王吧?”
“嘘!小点声!我听说她天天拜那个泥像,拜得可虔诚了,莫不是……泥像活了,给她送了个‘快递’?”
“切,依我看,肯定是哪个江湖郎中给她开了什么‘送子神药’,副作用是产生幻觉!”
王氏百口莫辩,感觉自己比六月飞雪的窦娥还冤,窦娥好歹能引动天象,她这能引动啥?引动泥石流吗?
这时,村里有个跟马家有世仇(据说是因为马三秒的曾爷爷踩了他家菜地里一棵小白菜)的里正,名叫牛瘪犇(niú yàn bēn),人送外号“三牛开泰”。
牛瘪犇一听这事,三角眼都乐开了花,拍着大腿直叫唤。
“好你个王氏,败坏风气,影响我村精神文明建设!走,跟我去县衙说道说道,让县太爷给你评评理!”
县太爷是个刚上任的年轻人,姓白,名日做梦,人称“白日做梦县令”,因为他审案子总有些天马行空,不走寻常路的想法。
白县令升堂,惊堂木“啪”的一拍,震得房梁上的灰都掉了下来。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有冤申冤,无冤……就来段快板助助兴,本官最近有点上火,听点热闹的降降压。”
牛瘪犇唾沫横飞地把王氏的事儿添油加醋,说得是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王氏和泥人不得不说的故事。
白县令摸着下巴上那几根发育不良的胡须,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哦?鬼之子?稀奇稀奇!本官倒要开开眼,是何方神圣,还是何方妖孽!”
他先传讯了王氏的左邻右舍,进行了一番“社区送温暖式”的盘问。
邻居张大妈作证:“大人明鉴啊,王氏平日里贤良淑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家门口喂鸡,连鸡饲料都是网购的。”
邻居李二婶补充:“是啊是啊,她家墙头比我们家房顶还高,蚊子都得绕道飞,肯定没人能翻进去。”
白县令眼珠一转,从袖子里掏出一本泛黄的《断案奇谭之一百零八式(珍藏版)》。
“本官夜观天象,啊不,博览群书,得知鬼魅所生之子,要么没有影子,要么影子淡得跟打了薄码似的!”
他立刻命人将那刚出生没几天的娃儿抱到大太阳底下,进行“阳光普照DNA检测”。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正是“验明正身”的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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