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里有位仁兄,姓徐名继长,读书嘛,读了个寂寞,科举路上连个安慰奖都没捞着,只好曲线救国,在衙门里找了个小吏的差事混日子。
这天,徐继长去他某个八竿子打得着的亲戚家赴宴,酒足饭饱,天色已晚。
他晃晃悠悠往家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路过一片阴森森的所在——于氏殡宫。
那殡宫修得跟五星级度假村似的,楼阁华丽,灯火隐隐。
一个老头儿正搬个小马扎坐在大门口纳凉,手里还摇着一把破蒲扇。
徐继长本就喝高了,此刻更是口干舌燥,见状便凑上前去,打了个酒嗝。
“大爷,行个方便,给口水喝呗?”
老头儿抬眼打量了他一番,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这位小哥,看你仪表堂堂,不像坏人,进来喝杯茶?”
徐继长晕乎乎的,也没多想,跟着老头就进了那华丽得不像话的殡宫。
老头儿捻着几根稀疏的山羊胡,一脸神秘。
“不瞒你说,老夫我啊,最讲究门当户对,看小哥你骨骼清奇,将来必成大器……呃,不对,是看你家门风清白,老夫有个待字闺中的小女儿,貌美如花,不如许配给你如何?”
徐继长一听,还有这好事?天上掉馅饼不成?
他努力睁大被酒精浸泡的眼睛,就见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从内堂袅袅走出,那容貌,啧啧,比画上的人儿还好看,简直是仙女下凡,自带柔光滤镜。
女子自称萧七。
徐继长那点酒意瞬间被美色冲散了大半,哈喇子差点流下来。
“好好好!这门亲事我应了!”
萧七姑娘微微一笑,声音如同黄鹂鸟一般动听。
“那就有劳官人先回家收拾个住处,小女子不日便会自行前往。”
徐继长连连点头,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金屋藏娇的美事。
谁知,他眼一闭一睁,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片松树林里,身下垫着的是一堆软乎乎的黍穰,哪有什么华丽楼阁,哪有什么绝世美女。
一股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哆嗦,酒醒了大半。
“我勒个去,难道是春梦一场?”
徐继长揉着宿醉的脑袋,跌跌撞撞回了家,一五一十把这离奇遭遇跟他老婆说了。
他老婆听完,白了他一眼,嘴角带着三分讥笑七分凉薄。
“哟,徐大人这是在哪里喝了假酒,开始白日做梦了?还金屋藏娇呢,赶紧去把院子里的猪食给喂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他老婆倒也真是个贤惠人,抱着“万一呢”的心态,真就开玩笑似的给他收拾了一间空房出来。
徐继长心里也犯嘀咕,觉得自己八成是撞鬼了,或者是喝多了出现幻觉。
没想到,当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徐继长壮着胆子去开门,只见月光下,萧七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笑意盈盈,跟梦里一模一样。
“官人,我来啦。”
徐继长:“!!!”
他老婆闻声出来,看到萧七,也是目瞪口呆,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萧七姑娘,果然不是凡人。
她进了徐家,勤快得不像话,洗衣做饭,洒扫庭除,样样精通,而且效率奇高,仿佛开了八倍速,根本不用人催。
徐继长和他老婆简直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神仙日子。
有一天,萧七对徐继长说:“官人,过几日我姐姐们要来家中探望,她们会自带酒水吃食,只需劳烦嫂夫人帮忙烧火烹饪即可。”
徐继长自然是满口答应。
到了那天,果然门外香风阵阵,隐约有环佩叮当之声。
徐继长激动地搓搓手,准备迎接一众仙女姐姐。
可他老婆在厨房忙活半天,探头出来一看,院子里除了徐继长和萧七,连个鬼影都没有。
“人呢?你那些姐姐们呢?莫不是隐身了?”
徐继长指着空荡荡的院子。
“这不都在吗?大姐、二姐、三姐……嫂嫂你眼神不好?”
他老婆揉了揉眼睛,还是啥也看不见,只觉得自家老公怕不是真的疯了,对着空气嘘寒问暖,还时不时发出嘿嘿的傻笑。
后来,徐继长又作东,再次宴请萧七的众位姐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席间有一位新来的姐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眉目含春,风情万种,据说是排行第六,刚死了丈夫,成了新寡。
这位六姊,不知怎的,跟徐继长特别投缘,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眉来眼去,气氛逐渐暧昧。
徐继长那颗沉寂多年的老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怦怦”乱跳。
他对这位风韵犹存的六姊动了心思。
趁着六姊酒意微醺,香腮带赤,徐继长假装敬酒,偷偷摸摸顺走了人家搭在臂弯里的一条绫罗手帕。
那手帕入手温软,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徐继长心头一阵窃喜,以为得了定情信物。
谁知,第二天他翻遍全身,那条绫巾竟不翼而飞了,仿佛从未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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