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针的诊所开在最繁华的商圈，专治各种“班味儿”过敏。
他号称一针下去，能让垂死的社畜原地复活，重燃对KPI的热情。
这天晚上，他刚和一个基金经理喝完第二场，走在回家的路上。
同行的朋友小马，一个程序员，已经开始用脚画S形。
“一针，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特别冷？”
小马搓着胳膊，脖子缩进卫衣里。
凌晨三点的巷子，只有一盏年久失修的路灯在顶上闪烁，光线像得了帕金森。
杨一针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眼皮都懒得抬。
“是你代码写多了，肾虚。”
话音刚落，巷子口突然多了两个身影。
一个的腿长得突破了人体力学，膝盖几乎能顶到自己的下巴。
另一个的脑袋硕大无比，像个刚从地里拔出来的巨型冬瓜。
小马的酒瞬间醒了。
他嘴唇哆嗦着，指着那两个怪胎，半天没挤出一个字。
杨一针终于抬起了眼，眉头微微一皱。
他不是害怕，是嫌对方挡路。
“二位，拼多多砍一刀的新地推造型吗？”
那长腿的家伙向前一步，动作僵硬得像是没上润滑油的机器人。
他一躬身，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
“鄙人，长脚王。”
旁边的大头也跟着鞠躬，脑袋的重量让他差点一头栽倒。
“在下，大头李。”
“我俩奉命，前来迎接主人。”
小马两眼一翻，差点当场格式化。
他想跑，腿却像被灌了铅。
杨一针把嘴里的烟取下来，夹在指间。
他歪着头，打量着这两个活像从劣质游戏里走出来的建模。
“哦？接我？”
长脚王和大头李对视一眼，齐刷刷地点头。
那个巨大的脑袋晃动起来，带起一阵风。
杨一针显得有些不耐烦。
“行吧，那就前面带路。”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走快点，我明天早上还有个会。”
长脚王和大头李立刻转身，迈开步子。
那双长腿一步能跨出三米远，却始终保持在杨一针前方五步的距离。
杨一针走得慢悠悠，他们就停下来，恭敬地站在原地等待。
那姿态，比海底捞的服务员还要卑微。
小马跟在后面，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反复碾压。
他悄悄凑到杨一针耳边，声音抖得像手机开了震动。
“哥们儿……这……这是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两个……嗯……员工？”
杨一针瞥了他一眼。
“别大惊小怪的，地府集团外派的实习生，业务能力不太行，凑合用吧。”
“地府……集团？”
小马觉得自己的CPU要烧了。
走了大概十分钟，杨一针突然停下脚步。
他指着大头李。
“你，过来。”
大头李立刻小跑过来，巨大的脑袋让他看起来像个移动的棒棒糖。
“主人有何吩咐？”
杨一针把手里的风衣递过去。
“拿着。”
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捶捶，刚才酒喝多了，有点僵。”
大头李受宠若惊，立刻伸出僵直的手，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力道，开始给杨一针按摩。
长脚王在旁边看着，眼神里全是羡慕。
小马彻底麻了。
他看着杨一针享受着“大头怪”的按摩服务，指挥着“长腿精”开路，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唯物主义教育都学到了狗肚子里。
终于，一行人（加两个鬼物）到了杨一针家楼下。
杨一针挥了挥手。
“行了，送到这儿就行了，今天的KPI算你们完成。”
“回去跟你们领导说，下次派两个长得阳间一点的过来，影响市容。”
长脚王和大头李再次九十度鞠躬。
“遵命。”
话音一落，两个身影就在空气中慢慢变淡，最后化作两缕青烟，消失不见。
巷子恢复了寂静。
小马呆呆地站着，指着他们消失的地方。
“他们……他们就这么……下班了？”
杨一针打了个哈欠，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银针，在门禁上轻轻一划。
“滴”的一声，单元门开了。
他回头看了看石化的小马。
“说了是实习生，当然要按时打卡下班。”
“不然，你给他们交五险一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