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章丘县的查牙山,名字就透着一股子不专业。
当地人传言,山里住着个神仙,退休前是个牙医。
这山洞,就是他老人家当年开的黑诊所。
重阳节,秋高气爽,宜喝酒,宜作死。
村里的张三、李四、王五,三杯马尿下肚,胆子比天都大。
指着那黑漆漆的山洞,李四打了个酒嗝。
“三儿,你不是号称‘章丘第一胆’吗?敢不敢进去溜达一圈?”
张三一拍胸脯,酒气冲天。
“笑话,我张三的字典里,就没有一个‘怂’字。”
“要是有,那肯定也是‘怂人胆大’的怂!”
说罢,三人找来麻绳和一盏破灯笼,组成了“敢死队1.0”版本。
洞口阴风阵阵,像是开了24小时的免费空调。
李四和王五的酒,瞬间醒了一半。
洞里起初还挺宽敞,像个精装修的一室一厅。
走了没几步,空间骤然压缩,变成了单身公寓。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尽头。
洞底还有一个小洞,黑得像没充会员的视频界面。
李四拉了拉张三的袖子,声音发颤。
“三哥,要不……咱们撤?”
王五疯狂点头,脸都白了。
“是啊是啊,我家母老虎还等我回家搓背呢。”
张三一把夺过灯笼,脸上写满了鄙夷。
“两个废物点心。”
“富贵险中求,你们不懂。”
“你们就在这儿等着,看我进去给你们掏个大宝贝出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爬进了那个小洞。
那姿势,像极了一条寻找致富经的泥鳅。
爬了大概十几米,前方豁然开朗。
张三站起身,感觉自己像是进了一个异形片场。
头顶的岩石龇牙咧嘴,两边的石壁奇形怪状,凑近了看,好像还刻着“差评”两个字。
他心里有点发毛,但一想到自己吹出去的牛,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走了几百步,他眼睛一亮。
西边石壁上,居然有个门。
一个标准的石室。
门口还有一堆灰烬,散发着一股烤串配啤酒的亲切味道。
张三壮着胆子,猫着腰走了进去。
发了。
这绝对是发了。
地上整整齐齐摆着四个锡酒壶,虽然有点包浆,但一看就很值钱。
张三的呼吸急促起来,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是先换个大宅子,还是先娶个小媳妇。
他迅速解下自己的裤腰带,把四个酒壶叮叮当当地系在腰上,感觉自己就是整条街最富的仔。
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眼角余光却瞥到了石室的角落。
那里好像躺着个人。
一个女人。
张三的心跳漏了一拍。
完了,这是进了凶案现场了。
他蹑手蹑脚地凑过去,举起灯笼。
那是一具女尸,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脸上没什么血色,但牙齿倒是挺白。
张三的第一反应是扭头就跑。
但第二个念头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CPU。
她头上……会不会有金簪子?耳朵上……会不会有玉坠子?
“富贵险中求!”
他给自己打着气,把灯笼又凑近了一些。
就在这时,他感觉女尸的鼻孔里,好像有一股气流吹了出来。
灯笼里的火苗“呼”地一下,跳起了探戈。
女尸身上破烂的衣服,也跟着抖动了一下。
张三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站了起来。
这他妈的,是诈尸了?
还是这尸体……装了涡轮增压?
他吓得手一抖,灯笼“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灭了。
“鬼啊!”
张三发出一声不属于人类的尖叫,转身就往外跑。
腰间的四个酒壶像风铃一样,为他的逃亡之路奏响了背景音乐。
他连滚带爬地摸到小洞口,刚一俯身。
他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地揪住了。
张三两眼一翻,很干脆地昏了过去。
洞外的李四和王五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张三出来。
两人一商量,还是硬着头皮进去找人。
刚到小洞口,就看见张三以一个标准的“狗啃泥”姿势,昏死在那里。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洞里拖了出来。
张三醒来后,添油加醋地把自己的“奇遇”讲了一遍。
什么大战白骨精,什么智斗女妖王,说得自己跟天神下凡一样。
最后,他捶胸顿足,一脸遗憾。
“可惜了,就差一点,我就能把那妖孽的千年内丹给掏出来了!”
李四和王五看着他额头上那个被石头磕出来的大包,以及腰上那个被挤瘪的锡酒壶,陷入了沉思。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章丘县令的耳朵里。
县令听完师爷的汇报,抿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
“山洞?有鬼?”
“本官治下,朗朗乾坤,哪来的鬼?”
“再说了,抓鬼这个项目,今年的预算批下来没有?”
师爷摇了摇头。
县令一拍惊堂木。
“那不就结了。”
“派几个泥瓦匠,去,把那个洞口给我封死。”
“用水泥,要加厚,贴上瓷砖,再刷层防水涂料。”
“记住,要快。”
“我不想在我的年度工作报告里,看到‘辖区内疑似出现超自然现象’这种影响我升迁的字眼。”
从此,查牙山的山洞,就成了章丘县一个坚不可摧的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