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是要出发的,陈太初出发前的几天,王大郎家、王铁柱家、柳家、陈家、都是热闹非凡,虽然对于各族的人都是生活在陆地上的,但是因为陈太初要出海,各家都表示要踊跃参与。
陈太初站在柳氏宗祠那古朴的青石院里,四周弥漫着一股静谧而庄重的气息。
他稳稳地支起八仙桌,桌面平整光滑,仿佛承载着岁月的记忆。
柳德柱坐在桌旁,手中的算盘珠子被他拨弄得噼啪作响,那清脆的声音在院里回荡,震得檐下的铜风铃也跟着叮当乱晃,仿佛在演奏一曲独特的乐章。
陈守拙则捧着族谱,蹲在门槛上,老花镜片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些许柳絮。
他的目光透过镜片,仔细地在族谱上搜寻着,手指缓缓划过 “陈氏锻冶十三房” 的名录。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满脸炭灰的汉子跟前,那汉子看上去朴实憨厚。
陈守拙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期许,问道:“陈家老七,你爹当年在清河码头打的那套连环锁,还能开不?”
那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二话不说,伸手摸出一根铁签子,熟练地捅进祠堂的铜锁。
随着 “咔哒” 一声脆响,锁芯弹开,那声音清脆悦耳,惊飞了梁上栖息的春燕。
燕子扑腾着翅膀,在天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所惊扰。
柳氏族人挨个儿从柳德柱的算盘下 “过筛”。
账房先生将南洋海图铺展在桌面上,海图上绘制着复杂的航线和神秘的海域,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他专挑那些看上去机灵、可能会看星象的后生,提出一个又一个刁钻的问题:“子丑寅卯兑多少?”
有些后生被问得一愣,答不上来,只能无奈地被发去扛货,为即将到来的行程做准备。
而那些思维敏捷、回答迅速的,则有幸领到一块刻着齿轮纹的竹牌。
这竹牌看似普通,却仿佛是开启未知旅程的钥匙。柳德柱的侄儿柳三郎,想耍个小聪明,偷偷地偷看袖里藏着的《九章算术》,企图从中找到答案。
然而,老账房的眼睛可尖了,一眼就识破了他的小把戏,二话不说,拿起算盘柄就敲了他的手背,严肃地说道:“海上可没书给你抄!” 柳三郎吃痛,赶忙缩回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陈守拙那边的场景则更加热闹非凡。
陈家铁匠铺的学徒们个个赤膊上阵,肌肉贲张,奋力地抡着铁锤。
砧台上烧红的铁条在铁锤的敲打下,溅出点点火星,仿佛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他们将铁条锻成巴掌大的船锚模型,每一个模型都凝聚着他们的心血和汗水。
其中有个精瘦的汉子,手艺尤为精湛,竟在锚尖錾出了螺纹。
陈守拙眯着眼睛,仔细地瞧着他掌心厚厚的茧子,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笑着说道:“你这手活,是在军器坊偷学的吧?” 那汉子嘿嘿一笑,也不否认,从裤腰处掏出一个袖珍齿轮组。
当他轻轻转动齿轮,齿牙相互咬合,竟转出了沧澜号的轮廓,栩栩如生,让人不禁赞叹他的心灵手巧。
就在这时,王奎领着王铁柱挤进了人群,两人吃力地抬着一口樟木箱。
箱子看上去沉甸甸的,里面码放着雪魄糖熬制用的铜漏勺、铁锅等器具。
这些器具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甜蜜的故事。
王铁柱的儿子王思初,手里攥着木雕火铳,在院子里兴奋地跑来跑去。
那火铳的枪管里塞着麦芽糖,一不小心,糊了李铁牛一后背。
李铁牛像个黑塔似的,正抱臂立在祠堂角。岳飞的鎏金腰牌在他腰间晃荡,牌上 “精忠” 二字被磨得发亮,仿佛在彰显着主人的忠诚与荣耀。
“岳大人让俺盯着你吃饭睡觉。” 李铁牛瓮声瓮气地拍着胸脯,那声音如同洪钟一般,震落了肩头的柳絮。
说完,他抽出腰间的铁尺,在院子里舞了个漂亮的花。
铁尺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扫落了三丈外枝头的青枣。
那枣核不偏不倚,正好钉进柳德柱的算盘框,惊得老账房赶忙扶正眼镜。
柳德柱看着算盘框上的枣核,又看看李铁牛,忍不住说道:“好你个黑厮,算你一个!”
随着时间的推移,暮色渐渐染红了族谱。
陈太初捻着三十枚竹牌,神色庄重地立在香案前。
柳氏有十二人腰缠星图绳结,他们眼神坚定,仿佛肩负着探索星辰大海的使命;陈氏十八人佩着齿轮铜符,那铜符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象征着他们精湛的技艺传承。
王铁柱父子守着糖坊秘器箱,仿佛守护着家族的珍贵宝藏。
李铁牛则把岳飞赠送的《武经总要》残本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行李缝,那残本承载着岳飞的期望和智慧。
祠堂里的烛火摇曳,映照着沧澜号的船模,帆影在青砖地上摇曳,宛如真实的船只在大海中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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