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荒原的星陨沙砾在夜风里轻响,帝临天刚在临时营帐内坐下,腰间的传讯水晶突然泛起蓝光。龙紫悦正在梳理发间银辉,见状指尖一颤,发绳差点从掌心滑落——那是龙氏特有的苍渊水纹光芒。
“紫悦,帝公子。”龙海兰的虚影从水晶中升起,鲛绡广袖拂过水面般的涟漪,目光掠过帝临天腰间的苍澜剑,“苍澜会战的战报,本宫已看过了。”
营帐内的烛火突然压低,帝临天察觉神纹微微发烫——这是龙氏家主对女婿候选人的初次审视。龙紫悦的耳垂瞬间通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发绳,银辉在发梢凝成细小的水龙吟虚影。
“星海九变阵破狼啸阵,”龙海兰的眼中闪过赞许,“能在半日之内参透龙氏秘阵的精髓,帝公子的神纹天赋,确实担得起‘帝星宿主’之名。”
帝临天起身抱拳,星盘吊坠在胸前轻颤:“全赖紫悦提前标注了阵眼,否则晚辈难以在齿轮绞杀中找到破绽。”他注意到虚影的袖口,绣着与龙紫悦后颈相同的摇光星纹,只是更加繁复,“前辈深夜传讯,可是为了龙氏三关?”
龙海兰点头,指尖在虚空中勾勒出苍渊岛的轮廓:“明日卯时,苍渊岛的逆鳞道将为你开启。”她的目光扫过龙紫悦,后者正把发烫的脸颊埋进膝头,“这是龙氏圣女择偶的必经考验,当年本宫与紫悦之父,也是在逆鳞道上定的终身。”
水晶光芒突然变得柔和,映出龙紫悦小时候在苍渊岛追着剑鱼跑的画面:“紫悦从小就倔强,唯有在你面前,才会露出这般女儿家的情态。”龙海兰的声音轻了几分,“帝公子,你可知道,逆鳞道的千柄龙剑,每一道剑痕都刻着龙氏先祖的战魂?”
“晚辈知晓。”帝临天单膝跪地,苍澜剑在身旁发出清鸣,“在归墟与太虚古龙共鸣时,晚辈曾见过龙氏先祖的剑影——他们用逆鳞为刃,斩落过异世教宗的机械巨臂。”
龙紫悦猛地抬头,发间银辉骤然亮起。她想起三个月前在神泉殿,帝临天为保护自己被齿轮划伤的场景,那时他眉间的帝星印记,就与此刻跪地时的光辉一模一样。
“起来吧。”龙海兰轻叹,虚影递出一枚水纹玉简,“这是逆鳞道的阵图。记住,此道考验的不是武力,而是——”她看向龙紫悦,后者正慌乱地用银辉遮掩通红的脸颊,“而是能否在千剑穿心时,仍记得要守护的人。”
传讯水晶的光芒渐渐淡去,营帐内只剩烛火摇曳。帝临天打开玉简,苍渊岛的逆鳞道在识海显形:千柄龙剑悬浮在云海之上,每柄剑的剑鞘都刻着龙氏先辈的名讳,剑鸣中夹杂着异世齿轮的碎裂声。
“当年父亲通过逆鳞道时,被斩去了左臂。”龙紫悦突然开口,指尖划过他掌心的旧伤,“后来他说,在剑刃入体的瞬间,眼前浮现的全是母亲在苍渊岛等他的模样。”
帝临天握住她的手,感受着银辉传来的温暖:“那我很幸运,不需要失去什么。”他低头看着星盘吊坠,代表摇光星的位置正发出柔和的光,“因为我眼前,就有需要守护的人。”
龙紫悦的耳垂再次发烫,却突然发现星盘上的帝星与摇光星之间,不知何时多了道细微的银线——那是帝临天承诺时,双星共鸣留下的轨迹。她想起圣女曾说:“当帝星为摇光星单膝跪地,归墟齿轮将出现第一道心甘情愿的裂痕。”
“明日卯时,苍渊岛的星门会在归墟边缘开启。”她取出母亲送的鲛纱护腕,替他系在手腕,“逆鳞道的龙剑认主,这护腕能暂时压制齿轮法则的干扰。”
帝临天点头,神纹扫过护腕,发现里面竟封印着龙氏先祖的一缕神念。更让他心惊的是,护腕表面的水纹,与星盘上的摇光星轨完全吻合——这是龙氏为圣女夫婿准备的专属法器。
营帐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莫氏毒师的夜巡暗号在星空下响起。帝临天站起身,望向苍渊岛方向,那里的云层已出现龙形的星芒:“紫悦,你说逆鳞道的千剑,会认出我是斩落过太虚古龙逆鳞的人吗?”
龙紫悦轻笑,银辉在指尖凝成摇光剑:“它们认的不是剑,是心。”她忽然贴近他耳边,“不过父亲当年通过时,可是喊着母亲的闺名闯过最后十剑的——你若疼得受不住,也可以喊我的名字。”
烛火在风中摇晃,映出帝临天耳尖的薄红。他突然想起在神泉殿与她初次共鸣时,发间银辉落在自己掌心的温度,想起她为救母亲被机械触手贯穿肩胛却仍挥剑的模样——那些瞬间,早已让摇光星的光辉,深深烙进了他的神脉。
“我会记住的。”他轻声说,掌心与她后颈的星纹相贴,双星共鸣的温暖漫过全身,“不过更重要的是,当我走完逆鳞道,就能带你回苍渊岛,去看看你小时候追剑鱼的浅滩。”
龙紫悦猛地抬头,发现他眼中倒映着自己发间的银辉,还有星盘吊坠上逐渐清晰的摇光星图。营帐外,莫氏弟子的毒雾巡逻队正发出夜枭般的哨声,归墟方向的齿轮阴影,在双星共鸣的光辉下,显得格外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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