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着今后的一些问题,不多时游骑压着一大批官员来到官衙前,近卫上前接替后押至大堂,齐钰抬眼看了一眼被绑住双手身穿铠甲的赵纪,对方丝毫不惧的看了过来:“殿下这派兵攻打自己属国的城池,是何意?莫不是要造反?”
齐钰呵呵的笑着:“现在知道我是殿下了?不开城门时,说我是冒充太子诈城,意图击杀我,打不过被我攻进城,又来和我说殿下你要造反,擅自攻打自己城池?”
赵纪无所谓的笑了起来:“我作为守城将领,本就守土有责,一切可疑都要谨慎对待,我要殿下验明正身即可进城,可殿下不听啊,既不敢验明正身,我派兵擒拿何错之有?怎么难道殿下还要制裁我不成?我可是陛下亲自下旨派到此处,即使有错也要上秉陛下,听后圣旨定罪!”
齐钰嘴角轻轻翘起:“你的意思是我无权处置于你?”
赵纪也笑了起来:“我出自龙鱼卫,只有陛下圣裁,其余人等无权处置!”
齐钰点点头:“我是不是还要争得你原谅,再把你放了当做一场误会!”
赵纪冲齐钰昂起头:“误会?哈哈哈哈,擅自杀害边关士卒近两千余人,殿下还是想好怎么交代吧!”
齐钰慢慢的站起身,看向周边的几位官员:“还有谁和他一般想法的,可以说出来!”
此时后边的几位官员,有些不知所措的后退一步,几个赵纪提拔的校尉更是满脸的汗水,一个个紧张的大口的吞咽起口水,齐钰眼神扫了一圈慢慢转身回到木榻前,拿起桌案上前几日密谍搜集起来的边城信息,缓缓地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地敲着:“赵纪啊,人可以莽撞,但是不能愚蠢。”
齐钰对一旁站着的特卫吩咐道:“抄家!监察司,财务官,一起查验。”
赵纪一听这话,身子一纵:“你敢,擅自处决守城将领你要谋反么?”
齐钰看都没看对方挥挥手:“杀!”
赵纪此时彻底傻了,对方要杀自己,赵纪疯狂的挣扎着:“你要杀了我,陛下不会放过你,供奉院不会也放过你。”
齐钰端着茶杯喝了口茶:“郡守康泰,贪赃枉法巧取豪夺,为官一任渎职懈政,抄家,斩!”
齐钰拿起手里的信息看了一眼:“太守海联暂代郡守一职,司马黎安哲暂时接手军务,副将高澜协同。”
齐钰说完官员的安置,再次拿起一份名单递给身后的吴昼:“带着一百近卫按名单抓人,抄家!家眷入狱后,让监察司连夜审理,有罪者按律惩处,无罪者发放生活费,放其自谋生路,和监察司说一声不连坐,不攀扯,三日内结案。”
安排完这些,齐钰再次回头看向堂内官员:“还有谁觉得自己冤屈,或是有冤屈要申诉?”
礼部的方洛瑜连忙躬身施礼到:“下官礼部侍郎方洛瑜,参见殿下,下官奉旨递交国书迎殿下归国,无奈被扣在边关不得出城,让殿下受此屈辱,是下官之错!”
齐钰看了对方一眼,堂堂礼部侍郎,居然被扣在边关不敢力争是非,呵呵!
哪怕因为争执被下了大狱,齐钰都敬佩对方为官清正,敢于任事,可是居然和赵纪一起站在城上毫无作为。
齐钰浅笑了几声:“既然大人见到我了,也算是完成了使命,若是无事就赶回京城吧!”
齐钰丝毫没给对方客套寒暄的台阶,起身向后堂走去,转身时随着丢出来一句话语:“其他的官员,就留在这里接受审查吧。”
齐钰走后,陆清尘从一侧走了进来,无尘司的几位纪事各自捧着一摞文卷,监察司的几名官员也走了进来,这次出兵,齐钰带走了监察司十几位官员,从京城来的那些低级官员都在此列。
这次出兵为了练兵,同样也为今后的士兵准则做样板,所以这次监察司的官员随行,就是为了考察军队在战役后,是否能做到一切缴获归公,不会谋夺私产而肆意杀戮。
但凡出现一例这样的苗头,都要掐死在萌芽里,因为一人的侥幸就会成为多数人的侥幸。
赵纪斩首后,头颅被悬挂在府衙前的高杆上,一同作伴的还有郡守的头颅,边镇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相互间询问着发生了何事,不久后有兵士拿着布告走上街头,在每个人流密集的街道巷口张贴起来,一连三张大纸书写的规范工整,布告旁兵士拿着铁皮制作的大喇叭,一字一句的宣读着布告的内容。
而围在布告周边的民众,从静静地倾听,变成窃窃私语,最后变成了每宣读一项,就传来大声地喝彩,一声声的叫好声响彻在这座郡城。
而齐钰手下的兵士,则在夜间开始清理街道,为善坊更换门窗添置物资,连夜随着各坊间的长者走街串巷的看望孤寡老人,为一些生活拮据但无力谋生的的人家送去些粮食,军队的军医,也开始在第二日清晨走上街市,在每一个闹事聚集地开始了义诊。
监察司的官员也进入郡府的大狱,拿着文卷对每一间牢房的犯人检索案情,冤狱,错案,量刑不公的案件,三日里,大狱里只剩下不到几人,而狱卒,狱监凡是参与行私舞弊的人员都被带上街头。
全民公审的大会连着进行了三日,从官员到吏员,从狱监到坊正,可以说此时的邺城不求再无污垢,也尽可能的做到了杀一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