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唐府深处某个书房依旧灯火通明。
唐陨枫负手立于窗前,背影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烦躁。
玉佩丢失已有些时日,他几乎将自己院落翻了个底朝天,却连一丝踪迹也无。
那不仅仅是一块玉佩。
更是关乎他能否彻底掌控唐家的关键信物。
若落入有心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柳如意那个女人,行迹可疑,却被他的人看得死死的,暂时翻不起风浪。
但他不能只将希望寄托于此。
“三少爷。”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内。
“事情办得如何?”
唐陨枫转过身,烛光映出他眼底的阴鸷。
“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联络上了【机阁】。”
黑影的声音低沉沙哑。
“他们接了这单生意。”
机阁。
江湖上传闻最广,收费最昂,也最有效率的情报组织。
只要出得起价钱,没有他们查不到的消息。
“价钱?”
“黄金千两,只是定金。”
黑影回答。
“后续视消息价值,另行商议。”
唐陨枫眼皮跳了一下。
千两黄金,只为寻一块玉佩的下落。
这代价不可谓不大。
但他别无选择。
“告诉他们,我不惜代价,只要最快速度找到玉佩的下落,以及……拿走玉佩的人。”
他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
“是。”
黑影领命,再次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书房内只剩下唐陨枫一人,以及跳动的烛火。
他走到桌案前,看着上面摊开的府邸舆图,手指缓缓划过西边那片区域。
搜查要犯只是幌子。
真正的目的,是那块玉佩。
他有一种预感,玉佩的丢失,绝非偶然。
……
与此同时,慕悠漓已经潜行到了唐府西侧那片荒凉之地。
空气中腐朽潮湿的气味愈发浓重。
脚下的碎石路坑洼不平,四周杂草丛生,比人还高。
月亮门破败得只剩下轮廓。
穿过门洞,一座孤零零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院墙斑驳,几间厢房的窗户都用木板钉死了,只留下一扇虚掩的房门,透出一点微弱的昏黄光线。
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堆着一些劈好的柴禾,还有一个石墩。
慕悠漓屏住呼吸,放轻脚步,缓缓靠近那扇虚掩的房门。
门缝里,能看到一个佝偻的背影,正对着油灯坐着,一动不动。
正如唐豆豆所说,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
她轻轻推开房门。
吱呀——
老旧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屋内的背影微微一颤,却没有回头。
慕悠漓走了进去。
房间很小,陈设简陋至极,只有一张硬板床,一张缺了腿用石头垫着的桌子,以及那人坐着的凳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霉味。
她走到那人侧面,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半边脸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像是被火烧过,又或是被利器划过,皮肤皱缩扭曲,五官都有些移位,看上去确实可怖。
另外半边脸虽然完好,却也布满了皱纹,眼窝深陷,透着一股死气沉沉。
这就是唐豆豆口中那个“脸上坏掉了”的婆婆。
慕悠漓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观察着。
那婆婆似乎对她的到来毫不在意,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浑浊的眼睛盯着桌上那豆如萤火的油灯。
她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对外界毫无反应?
慕悠漓尝试着开口。
“婆婆?”
没有回应。
她又走近一步。
“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依旧是死寂。
慕悠漓皱起眉。
看来,正如豆豆所说,她不仅毁容,还是个哑巴。
或者说,至少是不能正常交流。
她走到桌子前,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纸笔。
桌面上空空如也,只有油灯和一些粗糙的药碗。
怎么办?
难道要无功而返?
慕悠漓心念电转。
她来这里的目的,是想确认这个婆婆是否知道当年的隐秘。
如果她真的与唐陨骁或者某些秘密有关,那她一定认识某些关键的信物。
玉佩。
慕悠漓从怀中取出一张叠好的纸。
她没有唐陨枫那块玉佩,但她凭着记忆,画下了玉佩的大致形状和上面的特殊纹路。
虽然画技粗糙,但辨认足够了。
她将纸展开,轻轻放到那婆婆面前的桌子上,推到油灯的光晕下。
“婆婆,您……见过这个东西吗?”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
起初,那婆婆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慕悠漓以为这次试探也要失败时,那婆婆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那只完好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纸上的图案。
浑浊的眼球里,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翻涌。
不是恐惧。
是恨。
刻骨铭心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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