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的眼珠子还在滴溜溜地转,像台老旧的监控摄像头在努力对焦。
她干笑两声,手指绞着衣角搓来搓去,仿佛那破布能搓出个救命稻草来。
"小李啊,你说啥呢?婶子咋听不懂呢?"
她还没放弃最后的挣扎!
我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王婶,你的左大腿上应该有有一块胎记吧?那个男人的左手臂上有一个纹身,纹的还是一朵花!具体是什么花,我说不出来,但那就是一朵花!花瓣有五片,颜色挺艳,天黑看不太清品种。"
她的嘴角抽了抽,像被电击的青蛙腿。
花花意念传来:"主子!她血压正在飙升!需要给她叫救护车不?"
我继续补刀:"对了,那晚你右腿丝袜破了个洞,就在膝盖往下三寸!"
"别说了!"
王婶的假笑终于绷不住了,整张脸垮得像被锤子砸过的豆腐。
她喉咙里咕咚一声,像是把最后那点侥幸心理咽了下去,
"你...你到底想咋样?"
我耸耸肩:"我不想咋样,我就好奇,王婶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好歹今晚是我救了你!另外,你为啥要偷拍我?"
王婶的膝盖一软,噗通跪地上了,动作利索得像是练过千百回:"小李!婶子求你了!千万别往外说!王强要是知道了,他能把我和王明活埋了!"
我赶紧把她拽起来:"王婶,咱坐着说,地上凉。"
趁她抹眼泪的功夫,我拇指一划,手机的录音功能开始运转。
王婶瘫在沙发上,像只泄气的皮球:
"其实王强他...不行。"
她眼神飘向窗外的月亮,
"都怪十年前那场架..."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听了段比八点档还狗血的剧情。
王婶向我坦白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王婶今年45岁,名叫王艳。
她不是这个双阳路城中村的原住民,而是杭州郊区另外一个城中村的居民,后来家里面的人说媒,她在21岁的时候嫁到了这个城中村。
她看着窗外,把他们那些年经历的事一桩一桩地告诉我。
"强哥,东城那个项目咱必须拿下!"
王明把啤酒瓶重重砸在油腻腻的折叠桌上,
"听说老赵那边已经派人去甲方那儿送礼了。"
王强眯着眼睛吐了个烟圈,手指在施工图纸上敲了敲:"送礼?咱送他奶奶个腿!"
他猛地站起来,塑料凳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兄弟们抄家伙,今晚就去会会老赵!"
那会儿他们建筑队刚起步,七八个兄弟挤在二十平的工棚里。
王强脑子活络,能说会道,带着这群愣头青硬是从大公司嘴里抢肉吃。
短短六七年,他们从给人砌围墙发展到能承包六层小楼,银行存折上的数字后面跟着的零越来越多。
"强哥,咱今年能盖新房了吧?"
有次发工资时,瘦猴儿数着钞票笑嘻嘻地问。
王强叼着烟数钱,手指头被钞票染得黢黑:"急啥?明年开春就动工,给你们都娶上媳妇!"
可钱哪有那么好赚。
那天晚上在工地,老赵带着二十多号人围过来时,钢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王强把安全帽往地上一摔:"单挑还是群殴?老子奉陪!"
混战中不知谁喊了句"小心",王强回头就看见钢筋冲裤裆来了。
他下意识抬腿一挡,结果那钢筋拐了个弯,还是结结实实戳在了要害处。
王强疼得眼前发黑,抄起地上的砖头就朝对方脑袋拍去。
等警笛声响起时,地上躺着两个血葫芦。
王强蜷在救护车里,听见医生小声说:"睾丸粉碎性破裂..."而隔壁担架上的老赵小弟,已经没了意识。
"警察同志,人是我打的。"
王明在派出所做笔录时出奇地平静,
"钢管也是我带的。"
他转头对病床上的王强挤眼睛,
"强哥,等我出来还得跟你干。"
王强想说话,可麻药劲儿没过,只能看着王明被押上警车。
后来医生告诉他,以后夫妻生活是别想了。
王强盯着病房天花板看了整夜,第二天让兄弟买了十瓶二锅头,全浇在了裤裆上。
后来,王明在监狱里表现得出奇的好,简直比模范学生还模范。
每天早上第一个起床叠被子,劳动时抢着干最脏最累的活,甚至还在监狱图书馆自学了《建筑施工技术》。
管教都说,要是所有犯人都像王明这么积极,他们都能提前退休了。
就这样,原本判了八年的刑期,硬是给他减到了五年半。
出狱那天,王强带着几个兄弟在监狱门口放了一挂五千响的鞭炮,炸得路边的野狗都躲出二里地。
王强一把抱住王明,拍得他后背砰砰响:"兄弟,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王明嘿嘿笑着,眼睛却往王强身后瞟,王婶站在三步开外,穿着件水红色的衬衫,在阳光下格外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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