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仄连连摆手,都咽下去才小声嘶了一声,他嘴唇有些红,“好吃,就是有些辣,水。”
钟虞连忙倒好茶水递给他,闻人仄连喝了三杯才停下,他还想继续吃,却发现面已经被端走了。
“阿虞?”
“我再给你重做一碗,这碗对你来说太辣了,吃了会很难受。”
“哎!我——”
钟虞已经出去了,闻人仄无法。
钟虞虽然在其他事情上百依百顺,但一涉及到他的身子就执拗得很。
于是,最后三大碗辣的全进了钟虞的肚子,留给闻人仄的只有寡淡至极的一碗面。
其实也不至于没味道,但闻人仄心里就是不痛快。
吃完他便又去练剑了,赌气一般,一口气把剩下三个时辰一并练了。
练得腿都软了,走到屋门处就不走了,他也不开口,就倚着门边。
钟虞本来正在写信,看他这副样子,放下笔,把信纸压好,走过去熟练地把人抱起来。
“难受了?哪里不舒服?”
闻人仄不说话。
钟虞把他放在床上,给他脱靴。
脱完闻人仄就打了个滚,滚到里侧背对着他,钟虞也上了床,从他的小腿处开始给他揉。
闻人仄没忍住哼了一声,踹他,瓮声瓮气的,“不要你碰。”
钟虞知道他心里有气,是为那碗面,毕竟这人吃面时眼睛就眨也不眨看着自己这边的,怨念都凝成了实质。
钟虞想说些好话又怕助长了他的气焰,于是只是沉默地制住他,给他揉按酸痛的腿。
闻人仄仿佛跟他作对一般,扭动挣扎着,就是不让他捏。
钟虞沉下脸,语气严肃下来,“阿泽!”
闻人仄打了个颤,眼圈一红,钟虞很久都不曾这般凶他了,猛一来,他只觉得万分委屈,心都要碎掉了。
他背过身去,蒙上被子。
钟虞知道自己刚刚语气有些凶,此刻语气放缓,“先出来,我给你揉一下,要不然明日肯定要疼。”
那个小山包只是轻微颤着,钟虞隐隐听到了抽泣声,此刻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拽着被子就要掀开,被闻人仄在另一头扯住,可他今时今日哪抢得过钟虞,三两下就输得一败涂地。
被子掀开的时候,他正一只手拽着被子,另一只手偷偷抹着眼泪。
钟虞本应觉得心疼,此刻却是又好气又好笑,掰开他的手,给他抹泪,“至于吗?为了一碗面?你又吃不了辣,吃那么一点儿你就要喝三杯水,都吃完了你肯定难受得打滚。”
“才不是为那一碗面!”闻人仄擦干的眼角重新湿润,“你都不哄我,我练了三个时辰你都不出来看一眼,累死我了。”
往日他也只是练一个时辰休息一会儿,哪像今日,累得腿都走不动路了。
钟虞没良心地笑着数落他,“活该!”
话一出口,就觉不对,他连忙道,“本来是想哄你的,但你肯定趁机提要求要吃辣面,我怎么哄?再哄你可就真的无法无天了,还敢一连练三个时辰,你不累谁累?”
“那你也不出来拦我。”
“我敢拦吗?拦了你就不跟我闹了?”
闻人仄自知理亏,默默不说话,由着这人给他把泪擦干,过了会儿,又愤愤道,“都怪你!”
钟虞扶额,“嗯,怪我。”
怪他把这只小狐狸宠得娇气任性,无法无天。
可他要不宠,这只小狐狸只怕会咬死他。
还好 ,他心甘情愿宠着他。
钟虞摸着闻人仄扁扁的肚子,“饿了没?想吃什么?”
“哼!我说了又不算数!随便!”
“既然这样,我就煮苦瓜汤喽。”
“不行!”
“那你说,吃什么?”
闻人仄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软肋被这人拿捏了,他能怎么办,“绿豆汤,不要热菜。”
他痛定思痛,决定练剑要更加刻苦,这样就不会抢不过被子,而且,“我要学下厨!”
钟虞眉头一挑,指节屈着,轻轻敲他的额头,笑着摇摇头,就去厨房了。
徒留闻人仄面色羞恼地坐在床上,哼,居然敢瞧不起他,他一定要让钟虞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