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关闭的瞬间，龙十五转身走向狮小小。她正踮脚擦拭额角的汗水，翘起的狮尾却不安地拍打地面。"小小，"他递过冰镇的灵果茶，金眸盛满笑意，"你看，你的符文设计让城墙的魔抗提升了30%，比我见过的任何龙族结界都精妙。"
狮小小耳尖泛红，垂眸盯着茶杯里的倒影。龙十五突然伸手，轻轻按住她试图藏起的断牙吊坠："这是勇士的勋章，不该躲起来。"他的声音混着滚烫的龙息，却比任何符文都要温柔，"就像你，天生就该站在最耀眼的地方。"
烈日将砂岩城墙烤得发烫，狮小小却浑然不觉。她徒手掰开两块不合尺寸的石料，小臂肌肉紧绷，汗珠顺着脖颈滑进工装领口。检测符文板在她腰间发出清脆提示音，她立刻翻身跃上脚手架，动作利落得像头矫健的母狮。
龙十五倚着临时搭建的木棚，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忙碌的身影。狮小小咬着手电筒照明，另一只手飞速调整符文阵列，火花在她发间飞溅，映得赤瞳愈发明亮。当她发现施工误差时，立刻扯着嗓子指挥工人调整，狮族特有的威严吼声震得整片工地都安静下来。
"龙十五大人！"工人小跑着递来报表，"这批加固材料......"话音未落，狮小小已经踩着石料跃到两人中间，沾着石粉的手指戳着报表："用玄武岩掺龙鳞粉，我算过应力值......"她滔滔不绝的样子，让龙十五想起深夜实验室里，她蜷在图纸堆里研究到天亮的模样。
暮色渐浓时，狮小小终于摘下满是灰尘的护目镜。龙十五递上温热的灵草茶，看着她仰头一饮而尽的畅快模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月光爬上她沾着颜料的侧脸，那些被她视作"狼狈"的痕迹，在龙十五眼中却比任何宝石都耀眼——这个强大又倔强的女工人，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他心底最明亮的光。
暮色将狮族部落的了望塔染成血色，狮小小突然甩开龙十五递来的披风。她后腰别着的检测符文板还在发烫，掌心的茧子磨得工作服沙沙作响："我不漂亮！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了！"
龙十五僵在原地，看着她因激动起伏的肩膀。夕阳在她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上镀了层金边，本该是充满力量的美感，此刻却被她攥紧的拳头揉碎。记忆突然闪回初见那日——狮小小缩在庆功宴角落，悄悄扯着过短的礼服下摆，试图遮住壮硕的大腿。
"小时候他们都说我健壮能生崽，"狮小小的声音混着哽咽，赤瞳映着逐渐熄灭的篝火，"可现在......"她突然转身，露出手臂上狰狞的旧伤疤，"安可母神那样纤细柔美的样子，才是大家眼里该有的母性。谁会喜欢浑身伤疤的野兽？"
龙十五喉间泛起酸涩。他想起长安街头少女们追捧的画像，画中安可的细腰盈盈一握，与狮小小宽厚有力的手掌截然不同。风沙掠过耳畔，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带着龙息的怀抱："他们懂什么？"他的声音震得她耳骨发麻，"你徒手搬动三吨重的石料时，你熬夜改图纸到天亮时，你站在脚手架上指挥施工时......"
他低头咬住她颤抖的耳垂，金眸燃着滚烫的火："那些时刻的你，比任何画像都要耀眼千倍。"狮小小浑身僵硬，却在听到他下一句话时红了眼眶："我要的从来不是花瓶，是能和我并肩撕裂苍穹的战士。"
狮小小猛地推开龙十五，踉跄着后退两步，工装裤膝盖处蹭上暗红砂石："可我并不是战士！"她抬手胡乱抹了把脸，指甲缝里还嵌着石料碎屑，"我只会砌墙、改图纸，连最基本的......"
话音戛然而止。玄十二踏着银色符文悄然现身，镜片后的银灰色眼眸盛满温柔。他抬手摘下狮小小头上歪斜的护目镜，露出她泛红的眼眶："美的定义从来不是一种。"月光顺着他玄色长袍的云纹流淌，在两人脚下汇成星河。
"小小，你很美很漂亮很强壮。"他指尖拂过她手臂上凸起的肌肉线条，符文板在感应到主人情绪时亮起暖光，"你掌心的茧子是工人的勋章，你眼中的专注是建造者的锋芒。"他忽然轻笑，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展开——正是狮小小设计的部落新城蓝图，"你用智慧勾勒的未来，比任何战刀都锋利。"
龙十五趁机环住她的腰，金眸倒映着漫天星斗："上次雷暴来袭，是你连夜加固城墙救了整个部落。"他鼻尖蹭过她沾着石粉的脸颊，"这样的你，才是我心里最完美的战士。"狮小小僵在两人之间，喉间涌上酸涩，却在玄十二为她别好断了半根的狮牙吊坠时，终于落下滚烫的泪。
狮小小滚烫的泪珠砸在玄十二手背，在月光下溅起细碎的银光。她浑身紧绷的肌肉突然松弛下来，像座终于卸去千斤重担的城墙，颤抖着埋进龙十五怀里。龙十五心疼地收紧手臂，用带着龙鳞温度的掌心一下下抚着她后颈，听着她压抑的抽噎声，恨不得将那些用偏见刺伤她的人都烧个干净。
"知道吗？"玄十二指尖划过狮小小设计图上的符文阵列，图纸突然浮现金色虚影，"你改良的抗震结界，连龙族建筑大师都赞叹不已。"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镜片后的银灰色眼眸比符文更亮，"力量与智慧的结合，才是最珍贵的美。"
龙十五突然将狮小小抱起，踩着龙息腾空而起。狮小小惊得攥紧他的衣襟，却在俯瞰整个部落时屏住了呼吸——新建的城墙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了望塔顶端的狮族图腾被她设计的符文照亮，如同燃烧的火焰。"看到了吗？"龙十五的声音混着风声拂过耳畔，"这都是你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