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
秦小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晚睡着时，她给窗户留了一条小缝。一缕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落满灰尘的木地板上。
秦小夕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起来了？”
就在秦小夕开始回想昨天做了什么梦时，江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听见他轻轻敲着门。
秦小夕挠了挠头。
这家伙怎么起得比她还早？听起来他已经准备好了。
“我起来了。”
秦小夕对着门说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
“好，我在楼下等你。吃完早饭我们就去渡口。”江云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秦小夕又揉了揉眼睛。
洗漱完毕，秦小夕赶紧换上衣服，给自己化了点淡妆。秦小夕动作飞快，像流水一样。不过即使速度这么快，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妆容。
“下来了？真快啊。”
江云已经坐在椅子上，看着走下楼梯的秦小夕。
秦小夕点点头，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桌子上放着一些咸菜。仔细看的话，能看到咸菜丝里还藏着肉丝。当然，咸菜旁边还有一碗馒头。
秦小夕喝了一口碗里的豆浆。
“你不吃吗？”
秦小夕表情奇怪地看着江云。
“我吃过了。你吃吧。”江云说完，继续低头看着手里那本泛黄的旧书。
他居然还会看书。
秦小夕心里默默吐槽。然后，她把一些咸菜塞进玉米面馒头里。她好奇这样会是什么味道。秦小夕小小咬了一口。玉米面的甜味和咸菜的咸味混合在一起，竟然产生了一种特别美妙的味道，刺激着秦小夕的味蕾。
“好吃吗？”江云瞥了一眼开始啃馒头的秦小夕。
秦小夕点点头，继续给自己来了一大口夹着咸菜的玉米馒头。
“对了……”当秦小夕吃完最后一口玉米馒头时，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昨晚的住宿费是多少？”
“我已经付过了，”江云平静地回答。
“我把钱转给你。就当是秦家给你报销的差旅费。”秦小夕又喝了一口豆浆。
江云听到这话，放下了手中的书。
“没事。等会儿坐船的钱你来付就行。”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仔细一想，去北域的船本来就少，每趟都贵得要命。毕竟去北域的水路一直很危险。很多船夫都不愿意蹚这趟浑水。江云让她付船费，明显是算计好了。
秦小夕不禁一脸无语。
不过主要还是因为她这次离家匆忙，没准备太多盘缠。不知道她剩下的钱还能不能请到愿意送他们去北域的船夫。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怎么了？”江云看到秦小夕奇怪的表情，问道。
“没什么！”秦小夕猛地摇头。“我吃完了。我们快点准备出发吧。”
江云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算了。江云也把手里的书收进储物袋。他慢慢站起身，和秦小夕一起走出了客栈。
“客官慢走！”
看到两人离开，店小二不忘出来送行。
“小兄弟。”
临走前，江云突然叫住了店小二。
“客官，什么事？”店小二把手里的抹布甩上肩头，小跑到江云身边。
“我想问一下，离这里最近的渡口有多远？”江云问道。西北大陆的四大渡口离这里都有半日以上的路程，去那些地方会花很多时间。如果能就近找到一个，倒也不是坏事，也能减少寻找圣雪灵芝所需的时间。
店小二想了想，说：“附近倒是有个小渡口，离这大约十几里路。”
十几里确实比江云原本打算赶去的来云渡近多了。如果按他原计划的路走，可能要多走十几里。
“怎么走？”
“顺着这条路走，会看到一个树林的岔路口。傍晚时分会有少量马车经过那里。直走进去就行。”
店小二上前一步，开始给江云指路。
“谢谢……”江云正要离开，店小二又叫住了他。
“不过……这个渡口聚集着大量黑市商人。恐怕客官和小姐这趟去，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
“知道了。多谢。”江云点点头，然后和秦小夕出发了。
“二位慢走，欢迎再来啊。”
随着店小二的声音越来越远，两人也越走越深。
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
偶尔才能看到几个赶驴的农夫，悠闲地驾着装满麦子的车，往相反的方向走。
“所以我们不去来云渡了？”秦小夕把目光从麦车上移开，转向身旁的江云。
“虽然来云渡是大渡口，人多，但我们未必能找到愿意送我们去北域的船夫。”
“为什么？”
“你想啊。北域人迹罕至，是万年冻土。光是去北域的路就凶险万分。北域周边的海域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那里的风浪季节无法正常推算，完全变幻莫测。而且，还有寒流肆虐，海面上漂浮着无数浮冰。哪个船夫真愿意拿命去赌钱？就算不怕浮冰，也怕那滔天巨浪啊。”
说到这儿，江云的表情有些凝重。
他当然不是担心这些事。唯一担心的就是发生意外。毕竟秦小夕还在身边，会分散他的注意力。如果真遇到危险，江云绝不会丢下她不管。不过现在看来……秦小夕一直给他一种能扛住大风大浪的感觉。
前面的路不会那么轻松……